玻璃碴割破的口子很浅,厚敷了一夜,基本愈合了。
第二天早晨,季欢迷迷糊糊睁开眼,裴少衍衣着整齐立在床边,“别出来。”
“早餐在床头。”
“我母亲过来了。”
最后一句像一颗炸弹,惊得季欢如临大敌,她死死地抓着被子,“裴阿姨会进来吗?”
“不知道。”
这套住宅非常私密,连裴夫人都很少来,她在这里过夜,裴夫人一定起疑。
季欢冷静了好半晌,悄悄下床,房门敞开了三分之一,裴少衍是独居,白天关门反而奇怪。
裴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调查一件事,欢儿有一只Kelly包,是谁送她的。”
裴少衍在茶叶柜前选茶叶,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自己买的吧。”
“加上配货要七十多万,欢儿哪来的钱。”裴夫人胳膊搭在沙发扶手,“我预订的货,从我手上抢,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裴少衍选了一罐滇红茶,分明他就是那位“神圣”,却面不改色,“有本事抢您的,估计来头不小,查出结果包也拿不回。”
“我担心欢儿误入歧途。”裴夫人眯着眼,“有钱有势的糟老头子最垂涎欢儿这样的俊俏姑娘了。”
裴少衍皱眉。
“骗色骗青春。”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愿意查?”裴夫人这股邪火烧到裴少衍的头上,“你认识那个老头子?”
“不认识。”
“给你三天的时间。”
他在对面坐下,烦躁捏眉心,“嗯。”
“另外。”裴夫人语气郑重,“你华伯伯去世了。”
裴少衍舀了一匙茶叶,“城西的华家?”
“你还有几个华伯伯?”裴夫人生气他不上心,“你回北方读初中,一个大院的华晴岚,没印象了?”
“有印象。”裴少衍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用白玉瓷的茶具泡茶,极其美观,漂亮,“吊唁礼是哪天。”
“昨天去世,明天吊唁。”
“父亲去吗?”
裴夫人摇头,“华家只剩下华夫人和小姐,你父亲不会轻易出面了,我代表他出席。”
季父当年也接触了许多大富大贵的人物,虽然是小小的司机,但司机号称“了解大佬秘密”最多的角色,所以大佬退休之前会帮司机安排好工作,交易自己一辈子的秘密。
季父曾经说过裴阳华开玩笑给裴少衍和华家的小姐口头订了亲,后来裴家越来越显赫,华家逐渐失势了,这门亲事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提。
裴少衍掀开茶壶盖,“现在华伯伯死了,您还中意华小姐吗?”
裴夫人一愣,“你偷听我和你父亲的对话了?”
“不需要偷听,你们心思瞒不过我。”裴少衍搅了搅煮沸的茶汤,“华小姐确实比关靓适合做妻子。”
“你明白就好。”裴夫人翻包找手机,“华家的葬礼欢儿也去,这么隆重的场合她多露露脸儿,结了婚当太太,交际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