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慌慌张张跑向床铺，掏出被子底下的手机，迅速调成静音。

脚下没注意踢了床架，发出哐啷的声响。

“什么声音？”裴夫人蹙眉。

裴少衍没想到主卧出状况，他当即从沙发上起来，遮住裴夫人的视线，“养了狗。”

“你从不养宠物。”裴夫人将信将疑。

他表情从容坦荡，“是退役军犬，朋友托我照顾。”

“为什么不叫唤？”

“岁数大了，哑巴。”

好在裴夫人没纠结这茬，刚要打电话，裴少衍说，“我通知她吧，应该在上课，没工夫接。”

裴夫人喝完茶没待多久，离开了。

车前脚驶出小区，季欢跟着裴少衍也下楼，他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确定裴夫人真的走了，发动引擎。

“那只包...你查了怎么说。”

裴少衍单手掌控方向盘，她紧张，他无畏，“怕她查到你？”

季欢如实，“裴阿姨要查，没有查不出的。”

他没说话。

片刻，“去学校？”

她嗯了声。

江北大桥早高峰，桥头到桥尾堵得水泄不通，裴少衍攥拳支着下颌，凝望桥下的冰面。

熏黄的照明灯射出桥洞，情侣在冰面嬉闹溜冰。

“会滑冰吗？”他问。

“不会。”

“我教你。”

季欢心中默数，他要教她游泳，滑冰...

裴少衍的手机屏幕这时一闪。

关靓的来电。

他扫了一眼，接听。

季欢打开车窗，探出头，呼吸着江边的风，一口口吸进肺里，凉飕飕的。

.......

次日下午，裴少衍到老宅接裴夫人和季欢。

季欢来得早，还在老宅吃了饭，裴少衍素黑的西装佩戴白花，裴夫人是白色套装，她没有正装，穿了万利的工作制服，也挺正式，裴夫人递给她一朵白花，“你称呼华夫人。”

人情世故她懂，宾客档次划分三六九等，她的家世上不得台面，尽管是裴家带她去的，也不够格称呼华伯母。

吊唁厅设在展览中心，包了三层酒楼，规模很盛大。

全市的商贵圈和教育界人士纷纷到场，二十多个保安竖起人海墙，阻止媒体记者靠近。

季欢搀扶着裴夫人在来宾处登记，华家不收白事礼，裴少衍赠送了一柄玉如意，下葬镇墓的。

不远处的出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季欢下意识回过头，贵宾过道聚集了一堆人，正中央步伐匆匆的一名男子，穿着薄墨灰的暗纹西装，纯黑衬衫，身型板板正正，个子也比周围的男男女女高出不少，季欢回头晚了，只瞥到半副侧影。

“傅宴琛也来吊唁了。”

裴夫人盯着那辆车。

季欢怔住。

原来男子是傅家的大公子。

她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

裴家是压轴入场吊唁。

裴夫人亲自上了三炷香，裴少衍和季欢三鞠躬。

他走到家属答谢区，“华伯母，节哀。”

季欢附和了一声，“华夫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