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宴只带了关倩,总经理和几名下属工程师。
虞念没打算去,他点名让她去。
仓库比室外的温度更冷,一排排金属货架摆满了飞机的零部件,螺丝和机翼结构,总经理向他介绍着目前需要从国外进口的零部件,北航集团正在争取自主研发,节省集团的成本经费。
虞念不懂这些,只知道江京宴的业务能力是公认的过硬,一个他,一个傅家的大公子,不仅国内的航空公司在抢夺,国际航空公司也在千方百计挖墙脚,加上江京宴自幼在南方长大,业内素有“南江北傅”的称号。
忽然“轰隆”地一声,附近有厂房在爆破,范围波及到仓库,震得货架倾倒下来,架子上的模型铺天盖地掉落,几名下属纷纷往墙角跑,虞念的四周是塌陷的杂物,无处可跑,她举手护住脑袋。
危急关头,一只大手猛地一拽,把她拽出货架底下。
江京宴个子高,身板又英武,挡得严严实实,虞念听到零件砸在他脊背的闷响,一下接一下,紧接着,他用力一推,虞念撞在仓库的大门上,远离了事故中心。
一群高管和保安闯进来,冲向几乎被掩埋的江京宴。
混乱中是关倩的哭腔,“京宴,你不要管我了...”
虞念视线里人头攒动,江京宴手臂支撑着墙,怀里是关倩,关倩抱紧他,仰头询问他好不好,剧烈钻心的痛感使他皱眉不语。
“江总工受伤了——”保安拿出对讲机呼叫岗亭,“备车,去医院!”
“不用,别声张。”江京宴缓了片刻,在众人的搀扶下去一楼休息室。
模型的分量不重,有石膏的、木质和塑料的,可是棱角太尖锐,木头机翼戳进他肩颈,划破了衬衫,裂开的金属货架将西服割出一条口子。
随着他肌肉的扯动,血源源不断渗出。
总经理拎了一只急救箱过来,里面是纱布,碘酒棉签,止血药膏。
关倩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去卫生间清洗了。
虞念躬身替江京宴包扎,总经理心有余悸,“江总工还是去医院吧,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江家问罪我,我担待不起啊。”
江京宴突然抽回胳膊,单手脱了西服,丢在虞念的后背。
她不解,低头。
只顾着包扎,没注意胸部向下荡漾,水滴的形状从衣领一览无余。
虞念拢了拢衣襟,“谢谢。”
江京宴全当没听见。
“虞小姐,我来吧。”关倩清洗干净从卫生间回来,毫不留情抢了她手里的纱布和棉签。
虞小姐。
不喊念儿了。
虞念心知肚明,关倩有多么烦她。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证件,交给总经理,“江总工,我先回去了。”
他似乎没听,又似乎听了,闭着眼没反应。
虞念没办法了,“江京宴。”
男人终于有反应,面无表情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她垂眸,“江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