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这月光，她仰起头，看着一个黑影站在墙上，衣袂飘飘，负手而立，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泛起一丝银光，男子面容清冷，俊美孤傲，只是唇畔边的那抹笑，是什么意思？

楚清婉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北冥渊点脚落在她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上次见你半夜翻墙，还以为你是高手？”

“你在墙上看了多久了？”楚清婉磨牙问道。

“不久，也就一盏茶。”

“一，一盏茶？”楚清婉如果是狗，早就要上去了。这话摆明了看她笑话，奈何她还不得发作，谁让她有事相求。

“还看？等着被人抓吗？”

“嗯，也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快点走啦。”楚清婉发现她只要遇到北冥渊，永远处于被动。

只感觉腰间一暖，楚清婉诧异的仰头，质问道：“你干嘛？”

“你说能，难道你想让我把你扔过去。”

北冥渊的话未毕，楚清婉慌忙抱住他的腰，顺势倚在他肩膀上。

没关系，这是我未婚夫，不算占便宜。

楚清婉低头自我安慰，却没发现某人喉结快速滚动。

她感觉脚下一轻，忙闭上眼睛，冷风从耳边刮过，她紧紧的抱着北冥渊，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似乎比一般檀香要淡雅。

楚清婉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脚落在实物上，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

入眼不是北冥府的宅院，而是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能看到点点火光的郊外。

天气还未入秋，可半夜里在空无一人的郊外，也，也太过诡异，特别是那冷风吹透楚清婉的衣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揶揄道：“来这干嘛？挖坟盗墓？”

“挖坟盗墓？”北冥渊轻笑出声：“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漆黑的夜，掩盖楚清婉的白眼，偶尔乌鸦飞过，为这黑夜徒增几分荒凉，她用手指了指四周：“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北冥渊好看的眉眼微仰，只见他一个手指蜷缩在唇畔，清脆响亮的哨声游动在空地上，哒哒哒声音，由远及近，突兀的声音，让楚清婉紧紧地抓住身边人的胳膊。

她想到上一世临死前，北冥渊在悬崖边利落的身手，心里一暖，不知为何，身子靠得更近。

不管是他伪装成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对他，他还是出现在那里。

楚清婉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

她弃他，轻视他，他非但没有怨恨，反倒在临死前为她手刃仇人。

这个迷雾，始终笼罩在她心头。

哒哒哒的声音临近，伴随着嘶鸣声，楚清婉才看清，一匹通身黝黑发亮的骏马站在两人面前。

淡淡的烛火，映在漆黑的瞳仁里，健硕的四肢在原地踢踏几下，忽然马儿抬头，裂开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只见鼻孔微颤。

额……

一股冷气喷在楚清婉的脸上。

这个见面礼，似乎有点特别。

北冥渊愣在原地，看着两人，楚清婉恼怒的甩开身边人的手，暴躁地说道：“别以为你是匹马，我就不敢揍你，哼。”

楚清婉伸长脖子，孩子气地朝马儿冷哼一声，试图喷出一股仙气来。

结果，又是一脸的口水。

楚清婉咬牙，几次欲要上前，脚却不自觉地后退，她可不想被马踢死。奈何她意难平，转头看向北冥渊：“你什么意思，半夜派个马欺负我？”

北冥渊微微回神，踱步上前，手覆在马儿的头上，揶揄道：“你什么眼光，居然喜欢她？”

“我怎么了？它为什么不……等等”楚清婉反应过来，似乎想到什么，诧异的指着眼前的马儿道：“它，它就是行云？”

“你说嗯，难道我大半夜带你出来捉鬼啊。”

楚清婉一改刚才的嫌弃，不管不顾地凑上前。

“你……”北冥渊的话还未说完，楚清婉已经抱着行云，亲热的贴面。饶是刚才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有些诧异，硬生生的吞下‘小心’二字。

行云是出了名的难搞，当年他可是花了很多心事在它身上，才有今日的成果，没想到，那么多好看的女马看不上，居然看上楚清婉这个女人，真是没眼光。

北冥渊心里揶揄，眼中却满是宠爱。

自己的爱马喜欢自家媳妇，说明他的眼光还不错。

“行云，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饿不饿？”

……

看着某女殷勤的讨好一匹马，北冥渊吃味道：“我饿了”

“你没吃晚饭吗？”楚清婉如愿以偿，再看北冥渊那冰块脸，顺眼不少。

某人昧着良心道：“没有。”

楚清婉看了看行云又看了看北冥渊，似乎很难抉择。

北冥渊气的磨牙，在她心中，自己连匹马都不如？

“好吧，我就骑一圈，咱们就回去。”楚清婉面上布满了可惜，舍不得的抱着行云。

“快点。”某男绷着脸负手立于一侧。

楚清婉得令，翻身上马，猛的一夹马腹，马鞭在空中一声脆响，行云乘风而上，一人一马瞬间和夜色融为一体。

楚清婉借着微弱的壁灯，才发现此地是一处马场，想来行云一直被安置在此。黑夜掩盖心中的烦闷，她得以舒缓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