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煜寒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轻声道:“出去。”
乔鸯也不恼,知道他刚刚只是为了杀鸡儆猴,并不是要给她出气。
不过好歹她得了便宜。
刚想再说几句话哄哄,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打开。
薄时砚脸色黑沉的盯着她,“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乔鸯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以往薄时砚从来都不会管她的。
她只好假意收拾桌上的文件,对着薄煜寒恭敬弯了弯身,这才出了会议室。
薄时砚穿着西装,不敢对上薄煜寒的视线,只好说道:“小叔,她不懂事,抱歉。”
薄煜寒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关上会议室的门后,薄时砚一把抓过乔鸯的手腕。
“是你去告的状?乔鸯,你好歹也是乔家的小姐,你是没见过钱么?”
他眼里的厌恶如一根刺,血淋淋的扎进乔鸯心里。
乔鸯觉得这人真是好笑极了。
也不知道薄时砚从哪里听的谣言,觉得她爱钱又放荡。
大概因为她十岁那年才被乔家找回来,所以他总觉得她身上有股穷酸气吧。
“薄时砚,我们认识十三年,你好像没送过我什么东西吧?”
所以何以见得她是为了钱。
薄时砚咬牙,恼怒道:“你也配!乔鸯,你们乔家不就是看中了薄家的权势,我告诉你,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老老实实呆着,等哪天我跟家里说清楚,咱们还能好聚好散。”
乔鸯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应该紫了。
“薄时砚,当初要联姻的是你,现在想解除婚约的也是你,你们薄家把我当什么了?”
这门婚事,确实是薄时砚十几岁那年自己跟薄家求来的,因为那时的乔鸯样貌好,成绩也是第一,两人又是同班,当惯了小霸王的薄时砚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自己,闹着要让乔鸯和他结婚。
乔家人自然同意,而乔鸯本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至于薄家那边,估计以为薄时砚小孩子,闹着玩,也没拒绝。
现在没解除婚约,无非是因为她高考状元这个头衔,以及后来选的金融专业,都可以帮助薄时砚快速在薄氏站稳脚跟。
这场婚约持续了十年,乔鸯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腔精力全都花在了他身上。
结果他做的却是和乔瑶瑶搞在一起,甚至在和乔瑶瑶苟且的时候,不忘了贬低她无趣,像没感情的木头,机器。
呵,薄家把她当物尽其用的廉价商品,她自然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你还敢说,和你联姻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简直让我恶心透顶!”
说者刺入要害,听者如坠冰窖。
乔鸯心里闷痛,越发期待这人若是知道她和薄煜寒的事儿,会怎么发疯。
“放手,下午部门还有个会,你要发疯也别在这里。”
薄时砚也怕薄煜寒突然从会议室出来,自以为自己一番话戳中了乔鸯的肺管子,占尽了上风,冷哼着放开她,“我妈让你来当眼线,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乔鸯揉揉手腕,真想一拳头挥过去。
“我先下楼,那栋别墅,记得划到我名下来。”
薄时砚的眼睛顿时瞪大,不敢置信的拔高了音调,“你他妈再说一遍?”
乔鸯笑着抬头,“小叔不是说了,给我的礼物,所以麻烦乔瑶瑶从里面搬出去。”
“你!”
薄时砚从未见过这样的乔鸯,气得握紧拳头,“你果然是为了钱。”
乔鸯并未反驳,价值两千万的别墅,她可不想便宜了乔瑶瑶。
任由薄时砚在她背后咬牙切齿,她也没搭理,而是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乔鸯皱眉,听到了“未婚妻”这三个字。
她和薄时砚的关系,被人曝光了。
她抬头,看向徐露。
徐露抱歉的抓紧了衣角,“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了,被人听到了。”
薄时砚上前一步,不耐烦的扯着领带,“知道就知道了呗,还能怎么办,反正以后就不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丝毫不给乔鸯面子。
乔鸯又收获了不少同情的目光。
不过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下班后,乔家直接派车来接她了。
“乔小姐,夫人让你回去一趟。”
肯定是陈淑雅打了电话过去。
乔鸯只好上车,还未进乔家的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乔瑶瑶的笑声。
“阿姨,您泡的茶真好喝,鸯鸯在外一直夸您呢,时砚也说过。”
“瑶瑶,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和鸯鸯的关系疏远了,上次送你的礼物你收到了么?”
“那太贵重了,我不好意思收。”
“拿着就是,你和我客气什么。”
乔鸯抿唇,在玄关处换鞋时,看到乔瑶瑶正在给吴艳红揉手腕。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母女。
吴艳红笑意盈盈的看过来,“鸯鸯,瑶瑶都在这玩一下午了,你怎么才回来,陈女士的电话你接了么?时砚那孩子还年轻,没有定心,你多让着他,下次可别任性。”
乔鸯将包放下,对上乔瑶瑶的视线。
乔瑶瑶腼腆一笑,局促的坐回沙发上,“鸯鸯,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抱歉,我这半个月一直在生病,也不认识其他朋友,只好给时砚打了电话。”
吴艳红抓住她的手,脸上疼惜,“怎么生病了?你要注意身体,时砚那孩子是大少爷,笨手笨脚的,怎么能照顾人,你下次给鸯鸯打电话就是,实在不行,我拨两个人过去照顾你。”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
乔瑶瑶有些惶恐,不忘了扫乔鸯一眼。
乔鸯脸上很淡定,走到沙发前坐下,“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乔瑶瑶脸色一白,楚楚可怜的缩了缩肩膀,“鸯鸯,你果然还是生我气了吧,我这就给时砚打电话,让他别管我了。”
她的手微微发抖,仿佛快要握不住手机。
吴艳红不赞同的皱眉,“鸯鸯,你和瑶瑶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她的为人么?瑶瑶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别这么冷着脸说话,小心吓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