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芸笑笑，谦虚地说：“他就是个主治，还没有高级职称呢。”
“能进东大一院已经很优秀了，而且裘厉的主治还是在帝都升的，那边竞争多大啊，”柳湘柔突然想起什么，问：“他在骨科……那我在骨科遇见的那个姓裘的大夫，就是他吧？”
“你在骨科见过裘厉？去看病还是……”梁心芸问。
“不是，”柳湘柔想说什么，看了眼姜雨，想着姜雨已经表示断然不会和裘厉有什么，索性直说：“是雨雨的前男友，被老姜把腿打断了，在东大一院骨科住院，我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正好遇见裘厉。当时着急忙慌，没认出来。”
“怎么回事？”梁心芸一脸震惊。
一直不发声的姜正突然说话，“这事也怪我们识人不清。那个混小子，做生意不好好做，偷拿雨雨的身份证注册公司，让雨雨背了一身债。雨雨被债主追债，这才发现。那小子还死不承认，我当父亲的哪能让他这么欺负我女儿，就……气头上，拿笤帚抽了他几棍子，他自己跑的着急，踩空台阶，把腿摔了。”
梁心芸义愤填膺，“打的好！这种人也太可恶了！”
转而看向姜雨，梁心芸心疼地问：“雨雨，你怎么认识了这么个人啊？”
姜雨还没说话，柳湘柔接过话茬，“都怪我，当时我想着雨雨都读博士了，还单身，正好同事说有个小伙子不错，我想着撮合他们。雨雨又听话，不敢违抗我，就和那个人交往了。”
“湘柔姐，你也太心急了点，怎么也得了解了解，再做定论，这一个不小心，不是把雨雨推进火坑了？”
“是啊，”柳湘柔也后悔，微微叹口气，“我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雨雨再找对象，我肯定不做阻拦，但有一条我不能退让，必须知根知底才行。”
梁心芸突然含笑，“我也是这个想法，裘厉找对象，也必须是我知根知底的。”
“对，我就想让雨雨按裘厉这样的找。裘厉工作好，人也长得帅，咱们又是老朋友，老邻居，知根知底，多好，”柳湘柔捣了捣姜正，“对吧，老姜？”
“我也觉得裘厉不错。”
姜雨听着一脸黑线，三个人三言两语，又把她和裘厉扯在一起了。
情况越来越不妙，姜雨轻咳几声，准备摊牌，不想再被误会下去。
“爸妈，梁阿姨，我和裘厉……”
话没说完，包厢的门被推开。
裘厉一身风尘仆仆站在门口。
“叔叔阿姨，抱歉，来晚了。”
柳湘柔看着眼前大变样的裘厉呆住，差点儿没认出来。
“没事，没事，你工作忙，”柳湘柔和姜正招呼裘厉进来。
柳湘柔问：“快过来坐，值班很累吧？”
“还好，习惯了，”裘厉坐在梁心芸身边，另一边刚好是姜雨。
柳湘柔推一把姜雨，“把菜牌给裘厉啊，让他看看，想吃什么。都是你点的，不一定合裘厉的胃口。”
姜雨愤愤瞪一眼裘厉，将菜牌推给他。
裘厉却浅笑着，客气有礼地说：“不用了，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我都行。”
柳湘柔越看裘厉越顺眼，忍不住夸赞，“还是男孩子好养活，我们姜雨，从小就各种挑剔，挑食都算轻的。”
梁心芸看一眼姜雨，“不能这么说，女孩子就要娇养。而且，雨雨可是工作、家务样样都会，裘厉差远了。”
一场聚餐，变成了两家家长的聊天主战场。
姜雨想插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插。
只能埋头干饭。
期间，柳湘柔和梁心芸不断说对方孩子好。
姜雨实在忍不住，说：“要不，梁阿姨、妈，咱们两家干脆换一下，让裘厉来我家，我去梁阿姨家，多好。”
桌上除了裘厉之外，三个家长都是一怔，顿时无话。
两家人疯狂说对方孩子好话，恨不得让对方孩子叫自己“妈”，那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想从家长的层面撮合两个孩子。
姜雨显然不吃这套。
两方家长瞬间偃旗息鼓。
梁心芸打破尴尬，“我要有雨雨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语气里似乎满是遗憾。
“算了，不提了，”梁心芸回过神，将桌上的排骨转到姜雨面前，“雨雨，你爱吃的排骨。”
姜雨捕捉到梁心芸一闪而过的神伤，带着疑惑浅浅望了眼裘厉，裘厉面色淡漠，姜雨没获得任何讯息，只好对梁心芸热情一笑，夹了一块排骨。
“裘厉，你也尝一块，”梁心芸不忘照顾自己的儿子。
等裘厉夹了一块，梁心芸问：“不是说八点才下班？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医院的事都处理完了？”
“和同事打了招呼，他们会帮忙看着。”
梁心芸点点头。
一旁的柳湘柔也在不断地观察姜雨和裘厉。
但始终没看出来两人有什么暧昧。
“你们不都见了好几次？怎么一起吃个饭，还像个陌生人似的？”柳湘柔总觉得两人之间生疏的不正常。
好歹也是高中同学，加上姜雨大四还跑去找过裘厉，柳湘柔不信两个之间会变得如此生疏。
姜雨笑呵呵说：“我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聊不到一起去不是很正常，对吧，裘厉？”
她将问题抛给裘厉。
“嗯，”裘厉浅浅应一声。
梁心芸也无奈摇头，看裘厉这样，估计上次给姜雨惹生气，现在两人还没和解呢。
明明是裘厉让她约姜雨一家出来的，到现在却没什么表示。
梁心芸只好悄悄在桌下踢了裘厉一脚，又用眼神威胁。
裘厉这才放下筷子，问：“叔叔阿姨，你们要不要去看歌剧？今晚在东江大剧院，有个国外的剧团演出。”
三位家长微微愣一下。
梁心芸最先意会，赶紧说：“咱们说聚一聚，不能吃顿饭就完事，正好今晚有歌剧，《茶花女》，很经典的，这要看不上，可能这辈子都看不上了。”
姜正犹豫一下，“外国的东西，听也听不懂……”
“怎么听不懂？”柳湘柔突然打断，“我就觉着不错。忙了一辈子，听个歌剧，不过分吧？咱们欣赏不来，凑个热闹，总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