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如此平静地将这件事说出口，已经不易。
江月汐早就明白季瑾轩对她的感情，此刻更是震惊。能让喜欢自己的季瑾轩说出这样夸奖的话，顾垣年到底是有厉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感化了她最好的朋友？
而且也是他最大的情敌。
她沉默下来。
如论如何，刚才季瑾轩所说的事，真的让她感到了暖意。也震惊。
以往她一直都很纠结，就是因为不明白顾垣年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对她愧疚。但是生死之际，顾垣年的第一反应还是救她和保护她，江月汐虽然没怎么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大概这就是爱了。
她突然变了脸色，严肃地盯着季瑾轩的眸子，真挚的感情从她眼中流出：“瑾轩，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季瑾轩坐直身子，感受到江月汐的认真。
江月汐继续说道：“如果我选择继续和顾垣年在一起，你会支持吗？”
季瑾轩愣神片刻，虽然早已猜到结局，但听她说出来，内心依旧五味杂陈，难以言喻。大概是整理了一下心情，他笑着说道：“会啊。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更何况，至少现在看来，顾垣年是你的良配。他爱你，这就足够了。”
能听到季瑾轩这样的评价，江月汐是真的惊讶了。
“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内心是不是真的还爱他。月汐，这是你的感情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决定。我也只能做个参考，你可以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季瑾轩给出了善意的忠告，但内心还是祝福的。
江月汐突然露出幸福的微笑。
其实她知道，也能确信，内心那种疯狂跳跃的感情，以及爱恨交织的复杂，全部都是对顾垣年的爱。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会儿就跟顾垣年说这件事。你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江月汐向季瑾轩如此请求道。
季瑾轩轻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等他回来我就找借口出去，你和他好好聊。”
刚说完，顾垣年就从门外进来，对他们解释：“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聊得久了一点。不好意思。”
季瑾轩连忙接上话：“没关系。我现在也要去工作，月汐这边就交给你了。”
他起身离开，顾垣年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月汐：“抱歉，让你久等了。”
江月汐酝酿了一下心情，突然开口：“顾垣年，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顾垣年突然愣了愣。
刚才他离开了病房，就剩下季瑾轩和江月汐两个人。他们到底在房间里都聊了什么，江月汐一看见他就要聊什么重要的事，。
“你说吧，我听着呢。”顾垣年摆正姿态，洗耳恭听。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顾垣年又愣了。
他还真没想过会是这个问题。
因为太过惊讶，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想起来要说话。
江月汐尴尬了，再次发问：“我问你话呢，顾垣年，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想和我离婚吗？”
顾垣年连忙回复：“不想。我爱你，不想和你离婚。月汐，你今天是想跟我聊离婚？”
“不是。我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江月汐很直截了当，她的性格就是从不拖沓，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更是洒脱，对于感情，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顾垣年已经对她够好了，而江月汐也还对他有感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我觉得你最近表现挺好的，我也还……就挺喜欢你的。所以我觉得，既然我们两个人都不希望离婚，那就没有必要离婚了。再说了我们在一起，顾氏和江氏也能发展得更加平稳，关于‘N’，我也还需要你的帮助。”江月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色无比正常，就像是平时在公司开会一眼严肃，只有在提到她还喜欢顾垣年的时候稍稍脸红了一下。
顾垣年的心中顿时就开了花。
江月汐竟然和他说不想离婚？这不是他一直在争取的结果吗？原来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好。”顾垣年高兴，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只有长期和顾垣年相处的江月汐发现了他眼里的笑意，能够明白他是真的高兴。
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就算是平时都很直率的江月汐也难免觉得尴尬，连忙换了个话题：“好了好了，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为了我从白媛身上拿了肾吗？现在白媛你打算怎么处置？”
提起这个，顾垣年就觉得烦躁，解释道：“白媛已经跑了。本来我是打算把她送到海外去，但是她昨晚自己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她一个人离开做什么？难道是去找尤兴言了？”江月汐皱眉。
白媛不想离开顾垣年，倒是也说的过去，但逃走不也相当于离开了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应该是。”
江月汐面色严肃：“我觉得我们应该早些将白媛找出来，她和尤兴言在一起一定会出事。一个是‘N’的人，一个又恨我入骨。关于‘N’，我们也要继续加紧调查，线索一定在我妈那边，你可以找人跟着我妈，顺便也保护一下她而安全。”
两人的想法碰撞到一起，顾垣年嘴角一勾：“我已经在伯母身边安排了人手，这个你放心。”
江月汐点点头：“剩下的，就只能静观其变了。先找到白媛再说。正好我也养养伤。”
她需要时间修整，白媛也同样需要时间。她毕竟少了一个肾，不会那么快搞事。
此时此刻，她正在另一家医院接受肾移植手术。
尤兴言就站在手术室外，一双手抱在胸前，静静望着手术室的门。
助理轻声说道：“尤总，这个女人真的值得我们花大价钱去求来肾源吗？”
“当然值得。想要得到海城，顾家就是我们最大的阻碍。有一个用钱就能搞定的棋子，难道不比亲自上阵，更加轻松吗？”尤兴言笑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