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这个女人,救了她的命,她居然就这样推开自己,真是不懂感恩的家伙。
可不一会,他便发现了端倪。
一向高傲且自信的江医生,却在面对了这一切之后,整个人在止不住的发抖。
她没有离开,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她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涣散,仿佛一个活死人,只有发抖的身体,证明她还活着。
她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如此恐惧?
此刻,霍庭深不受控制的单手搂住了她,轻轻的拍打着她瘦弱的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个样子,刚才还想呛她两句的冲动已被尽数消灭,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心疼。
是想到了江晚晚吗?还是只是不忍心?他不知道。
而二楼的许晴天,将一切尽收眼底。
刚做好的指甲已经快嵌入肉里。
怎么会,怎么会这个样子。
许晴天回想起刚才,发现江晚晚在下面,于是她心生一计,偷偷买通了这里的维修工人。
这块招牌是原本就要取下的,因为摇摇欲坠。
“两百万,把那块招牌的螺丝扭松。拿了钱就离开吧,监控是坏的,不会有人查到你的身上。”
维修工人接过那张轻如鸿毛的银行卡,手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面前的女人明明如此漂亮,心灵却和蛇蝎一般恶毒。
可是关他什么事呢?两百万已经到手了。
想到此处,维修工人也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监控坏掉,工人不知情,要怪,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恰好走到了这块招牌的下方。
可谁曾想,霍庭深也在下面。
他扑向她,他救了她。
他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她。
怒气中烧,一股无名火窜到了许晴天的脑袋中,嫉妒几乎使她面目全非。
可她不能发作,现在要做的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被霍庭深看到,一定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霍庭深对她已不像之前那样。
都怪那个贱人江晚晚,害得霍庭深一直对她的死亡心存疑惑,现在又来一个江羽。
许晴天愈发觉得,自己与姓江的八字不合,天生就只能做敌人。
没事,江羽,我们来日方长,她在心底暗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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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医院外科。
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因为这是私立医院,外加价格昂贵,所以就算是周五的傍晚,也没什么人。
江晚晚神色寂寥的坐在外面,等待着霍庭深处理伤口。
刚才的一幕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她惊魂未定,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
还好,三个宝宝没有看见,不然一定会担心的。
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霍庭深不顾一切冲过来的场景。那么决绝,那么果断。
仿佛即将受到伤害的,是他的挚爱。
多么的可笑,六年前的他轻而易举的放弃了自己,甚至要取自己的性命。
而六年后,他却为了仅仅几面之缘的江羽,不顾一切的飞奔前去拯救。
是江羽这个身份吸引了他,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霍庭深对江晚晚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有的只是厌恶与轻视。
也许,是因为他男人对女人天生的保护欲?
真难理解啊。
这样想着,眼前的门缓缓被推开。
霍庭深带着厚厚的石膏,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此时的他已将外套脱掉,左边白衬衣的袖子也被减掉,倒是失了些凌厉的感觉。
江晚晚看着他,惨败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的血色。
“谢谢。”
“江医生好像对这种突发事情特别恐惧,是以前发生过什么吗?”霍庭深不动声色的问着,很自然的来到了江晚晚的身边。
江晚晚心一惊,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好奇?
一转眼,江晚晚与霍庭深四目相对,两人各怀心思。
“可能是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所以比较害怕。有什么问题吗?”江晚晚打了个马虎眼,开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霍庭深饱受长期的失眠,脸已不像六年前的那般帅气,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无奈的神情。
倘若是之前,与霍庭深这样近距离的单独相处,江晚晚一定会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维持这来之不易的相处。
可现在,她只觉得煎熬。
“原来是这样。”霍庭深饶有意味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陷入长期的无言。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越发浓重,和霍庭深身上淡淡的,一种只属于他的薄荷草味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孩子们独自在家我不放心。”
江晚晚首先打破了这种僵局,曾经他们是夫妻。现在也许是仇人,也许是陌生人,但绝不可能再和睦相处。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霍庭深语气微微不满。跟他多相处一会,好像会要了她的命似的。放眼整个城市,有多少优秀的女人打破了头想进霍家的门,想得到他。
除了这个脾气古怪的医生。
还没等江晚晚开口,霍庭深的右手已经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发丝,轻轻一扯。
随着发带的掉落,一头靓丽的黑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你......”
“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少了些张牙舞爪。”霍庭深打断了江晚晚,玩味的一笑。
“江医生,明天来霍家,我想我需要又一次的治疗。”他迈着步子,语气充满了霸道,说完离开了医院。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江晚晚叹了口气。
罢了,等果果的心脏手术结束,自己就赶快带着几个豆包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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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深哥,你的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许晴天佯装胆心,一路小跑来到了霍庭深身边。
“你怎么来了。”霍庭深递给了管家西装外套,单手将自己的领带取下。
“我刚刚就一直觉得心慌,所以来这里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受伤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许晴天说着,两行清泪竟顺着脸庞流下,如同断线的珠子,看了好叫人怜惜不已。
“乖,我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霍庭深顺势将许晴天搂进了怀里,用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卷发。
许晴天紧紧的将男人搂住,眼神却在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凌厉。
庭深哥,为了那个女人,现在也学会撒谎了吗?
是害怕我知道了,去找她的麻烦吗?
江羽,一定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