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梦是否结束

作者: |发布时间:2020-01-15 11:33 |字数:2469

无论我怎么使劲儿也推不开他,这时屋门突然“嘭嘭嘭”地被人使劲儿地敲了起来。

“葛大军!你是不是在里边呢?!”中年女人愤怒地吼道。

中年男人吓得一个激灵,刚退到一半的裤子又立马提了上去,趁他提裤子的时候,我大声地叫了起来。

门被拍得更响了,“葛大军!你他娘的快滚出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几乎现车整个村子。

中年男人颤抖地把门给打开了,那女人冲上了先是“咣咣”两声给了男人两耳光,接着又把我从屋子里拖了出来,“这屁大点儿就会勾引人了啊?!我让你骚!”骂完后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周围的人几乎都被吵醒了,附近渐渐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我瞅着一个身影很是眼熟,居然是长贵叔!

“长贵叔!长贵叔!”看见长贵叔的那一刻我就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一样,欣喜又焦急,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地全流了下来,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大声地对长贵叔说道:“他们不让我回家!带我回家吧!”

长贵叔看见地上被打的人竟然是我后,也急得不行:“雁子你咋在这里?”

女人看长贵叔跟我像是认识的,而且他们应该也是认识的,也停止了殴打我的动作,疑惑地问道:“这不是李大妹夫吗?咋滴啊?你跟这姑娘是认识的?”

长贵叔立马说起了拗口的普通话回答:“那可不,我们同村儿的娃子。咋会在老姐你家呢?”

“这么巧啊!这是我前些天托人给俺家富贵儿做媳妇儿的,可花了俺家不少钱咧!”中年男人毫不避讳,仿佛买卖人口在这里都是习以为常的,事后证明这村子里几乎都是这样的。

长贵叔反应过来,很有可能是我爸把我给卖了,“这样的啊……”

“长贵叔带我回家吧!我弟弟还在家等我呢!”我又哭闹着祈求。

长贵叔一时心软:“老哥啊,你看看这事儿能商量不,娃子还这么小,我先带她回家成吗?”

这户人家一听长贵叔要将我带走,立马警惕了起来,那中年女人抢着发话:“那可不成,俺家可是花了大价钱嘞!”

长贵叔有些为难:“多少钱啊?”

“两…五万块钱呢!”中年女人眼珠子提溜一转,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么多啊……我和翠花回来这一趟也没带多少钱,我先给你一千,我先带她回家,然后我去跟她爸说说,再把剩下的钱补给你们看成不?”长贵叔说道。

“那不成,万一你带着姑娘不回来了呢?俺们可不是亏了血本吗?”中年男人急忙摆手。

“我媳妇翠花是这个村儿的人,哪有不回来的理儿?”长贵叔有些着急了。

“这谁说得准哩!不成不成。”这家人态度很坚决。

长贵叔见没有办法,蹲下身子心疼地看着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我,对我说道:“你等叔几天,叔回家给你凑钱去。”

我家什么情况试问同村的有谁不知道,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几亩薄田还被我爸卖了,换来的钱被他几天就挥霍光了。

我家是拿不出钱的,长贵叔要救我的话,只有自己凑钱了。

这时长贵叔的媳妇刘翠花听到风声后跑了过来,这女人是我们村儿出了名的泼妇,牙尖嘴利又小气刻薄,以前看见长贵叔总是给我吃的之后劈头盖脸地把长贵叔给骂了一遍,看见我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个好脸色。

“你凑钱?你凑什么钱?!哪里来的钱?这娃跟我们有关系吗?你在这里给我充好汉呢?给我回家去!”刘翠花不顾及周围已经越来越多的人群,手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教训起了长贵叔。

长贵叔耳根子软,怕老婆,这也是我们村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怕长贵叔离开,急忙抱住他的腿不撒手,哭着祈求道:“长贵叔带我走吧,我求你了!”

“你这个小贱种!全家都是没皮没脸的东西!”刘翠花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脸上,这一下力道可不小,我耳朵一下子就嗡嗡的,抱着长贵叔的手也松了下来。

“走了!”趁着这空档,刘翠花拉着长贵叔就走了,长贵叔同情地看了我几眼,叹了口气。

我呆呆地愣在那里,周围围观的人群没了热闹看也都散了,我又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黑屋子,一日三餐也被缩减成了一日一餐。

除了中年女人会一天过来送次饭,谁也没有来过。中年男人有了上次的教训,自然也是不敢再来了。

我每天都哭,递进来的饭菜我也一口不吃,直到最后哭得嗓子哑了,身上也没力气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的样子,有一天晚上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我没有理会。

“雁子,雁子。”长贵叔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我听得清清楚楚,我顿时来了精神。

刚想开口,长贵叔让我先别说话,“叔来带你回家。”

关我的屋子和这家人的主屋没有连在一起,况且门口就只别了一把小锁,不出一会儿功夫长贵叔就把门打开了。

接着,长贵叔又将我脚上的铁链用钳子夹断,蹑手蹑脚地把我抱起后就走。

现在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周围一片寂静,被长贵叔抱着的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是事与愿违的是,刚走不远,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叫了起来,紧接着整个村子的狗都一同嚎了起来。

长贵叔吓了一个激灵,抱着我跑得更加快了,可是狗叫声已经吵醒了富贵一家,中年男人看着关我的屋子的门敞开着,又看见村路上一个像是抱着什么的鬼祟人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操气屋子旁边的烧火棍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大伙儿醒醒啊!帮忙捉贼啊!我家儿媳妇让人偷了啊!”

他这一声嚷嚷,村里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光,一拨又一拨的人拿着手电筒向我和长贵叔追来,为首的正是中年男人。

长贵叔抱着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说长贵叔也是正值壮年,可还是敌不过身后那群年轻力壮的人,一个心急又被石头绊倒了,身后的人眼看着就要追过来了,长贵叔摔倒时因为护着我,膝盖受了伤,迟迟起不来。

“雁子你快跑!沿着这条路往外跑!拼了命地跑!还有千万别回家了!”长贵叔冲我吼道。

我鼻子酸酸的,看着长贵叔痛苦的样子又心急又难受:“长贵叔你怎么办?”

“别管我了!我是大人,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听叔的,快跑!”长贵叔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吼道。

此时那群人离我们已经不足五十米。

我擦了擦眼泪,咬紧嘴唇拼了命地往前跑,脚上穿的布鞋也被磨破,在奔跑中归了泥土,可是我还是不敢回头,不敢停留,因为我听到了身后一群人的打骂声和刘翠花歇斯底里的祈求与哭喊声,我害怕极了……

后来我才知道,长贵叔在那天晚上被中年男人带头给活活打死了。

还是一队人紧跟着我不放,尽管两天没吃饭的我,此刻却像是无形之中多了很多力气一样,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

直到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一道刺眼的光将我的眼睛照得睁不开,灯光随即变暗,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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