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进屋没多久,符仪文便借口道要休息了,把屋子里的人外轰,她不是真想睡的,只是那朵小白莲柔柔弱弱的,一张嘴就带着哭腔,她是没办法应酬下来呀。
陈辛如和陈辛宇两姐弟在祠堂乖乖领了罚,但心底对符仪文的怨恨更深了。就算是他们不敬在先,她也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呀!总该替他们求求情的。
本来是装睡想日后该怎么办的符仪文,想着想着便落入了梦镜。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一个女人,从记事起到长大,最后到结婚生子,漫长的半生,而梦里的这个女人,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一个惨白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飘飘然突然出现,符仪文吓得一个寒颤,惊醒了。
醒来是在半夜,黑夜中一双幽怨的眼睛在乎闪着,符仪文心情复杂的坐立在矮榻上。
很巧,她穿越的这具身体也叫符仪文,是陈家村一个普通农夫人家的孩子,母亲是在大户人家做丫头长大的,也是知书达理的,从小也是交符仪文刺绣这些妇道人家的活,可惜她除了认识几个字,她娘刺绣的本领是半分也没有学到。陈之隽是她隔壁的邻居,二人也是从小的玩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在符仪文情动初开的年纪,对陈之隽芳心暗许,陈之隽也倾心于她。
当时年轻的符仪文长得也算是标致,村里的许多小伙子也是对她倾心的。
到了该成婚的年纪,王氏就带着陈之隽去了符家提亲,符家也是只有这个一个闺女,素来是当宝贝疙瘩疼的,一开始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但,符家父母还是拗不过符仪文的倔脾气,况且陈之隽也许下了此生不负符仪文的誓言,二人被陈之隽的这幅真心给打动了,最终把女儿嫁了过去。若是符家父母知道陈之隽做了大将军就要休妻,一定得把陈家给拆了。
二人刚成婚的日子里,虽说不富裕,陈之隽能干,就连家里的家务活他只要得空都不会让符仪文来动手的。那段日子里也是甜蜜幸福的,没多久符仪文怀上了大女儿,疆边北越侵略,朝廷招军买马,陈家就陈之隽一个独子也被硬拉去参军。
婆婆王氏也一病不起,符仪文怀着孕,不但要扛起家中生计,还得照顾婆婆。幸亏村里的人们好,时不时送些吃的,娘家也过来帮衬着。否则符仪文早就熬不过了,生下女儿后,又闹了天灾,整个村子里都收不到什么粮食,他们家更是颗粒无收,全家人都得饿肚子,陈之隽的军饷迟迟没有寄来。
符仪文就跑去码头扛大包。码头不要女人,她求了工头很久才谋来的差事,但是工钱比别人的都要少,她就多搬些,别人休息的时候,她还在干活。每天累死累活一天也才换来两碗米,只能回去煮粥给婆婆吃,她生完孩子一直没有孩子的口粮,家里没有钱换不来羊奶,大女儿从第一天就是喝米糊长大的。
五年后,中秋节军营里准许老兵回家探亲,陈之隽也回家了一段时间。当时符仪文因为生活所迫,之前的容貌早就不在了,陈之隽第一眼看到她吓得都不敢相认。
其实当时陈之隽就有些异样,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没多久陈之隽就回去了,自己也怀上了二胎。陈之隽带了些银子回来,符仪文也轻松了许多,平平安安的把儿子生了下来。
两个月前,陈之隽凯旋而归,才将一家人接来了京城。
初入京城符仪文也不善于交际,京城中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是看不起她。陈之隽也算对她相敬如宾,只是没了之前眼里那种爱意,剩下的只有愧疚,这样的日子符仪文也是满足的。
可是谁想到,出征归来的陈之隽被叶家看上,说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因为这个这一切都变了。符仪文不同意,因此与陈之隽多次争吵,还时不时把那些旧账翻出来。久而久之,陈之隽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总是躲着符仪文。子女也对符仪文渐渐疏远,反而跟叶歆容越来越亲近,下人们也开始对符仪文颇有意见。家里唯一待她如初的,只有婆婆王氏了。
几天前,叶家给了陈之隽最后的通牒,符仪文还是不肯让步,就这样从纳妾变成了娶正妻,而她拿到了某人给的休书,符仪文苦苦哀求,同意他纳妾的事情,可他还是不让步。
符仪文也被逼无奈,上吊自杀了。
“陈之隽还真是个渣男!”符仪文替原主愤愤不平的说道,要不是这个渣男将军,逼死了原主。她也不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她只是搭个车而已,怎么还搭上了穿越之旅的顺风车呀。
一想到这个符仪文的有些失落,也不知道爷爷过生日她不在场会不会不开心,肯定会骂骂咧咧的抱怨吧,她双手捏着拳头,心想道必须得想办法回去,毕竟那里还有她放不下的东西。
她望着窗外的星空,天上的星星很多,明亮的很。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星空了,城市里早就看不到了,夜里一抬头望到的也只有那寥寥数几。
忽然,屋子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哭声,没多久一道哭腔说道:“陈之隽不得好死。。。。。。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符仪文捂着耳朵,不安的环绕四周,窗户被风拍的沙沙作响,一道一道哭声在她耳边环绕。
“凭什么。”符仪文定了定心神,在哭的女人应该是原主,毕竟恨陈之隽的只有她了。
白影子直接冲了上来,冰冷的双手抓住了符仪文那黑乎乎的脖子,她很快,符仪文根本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到自己面前的。
空气一点一点的丧失,她想把她推开,却全身使不出力气,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脖子上手松开了她,符仪文大口大口的呼吸,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惨白的女人,不对,是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