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芮惜到时,宋大爷坐在主桌前,文姨娘正站在一旁宽慰,而宋芝和则坐在一旁,袭红正用鸡蛋给她揉脸。
宋芮惜视线在屋内一扫,多瞅了几眼宋芝和脸上的印子,心下大概已经明白了这一回宋芝和的手段。
不得不说,宋芝和不止对敌人狠,对自己——也挺狠。
“爹。”宋芮惜上前,给宋大爷福了福身,面带笑意:“爹这会喊女儿过来是有何事?”
宋大爷看着宋芮惜,心情复杂:“你打了你三妹妹?”
文姨娘在宋大爷话音落下时就赶紧开口:“爷,你这话说重了,只是姐妹间的小矛盾,哪里用得上打这么严重。”
宋芮惜并不否认:“是,女儿打了宋芝和。”
不止不否,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这就是你的态度?”宋大爷被宋芮惜的这番不知悔改的态度气到了。
宋芮惜不急,慢悠悠地看了文姨娘一眼,开口:“姨娘不是世家出身,在教育子女上,到底有太多不足。今日,只是女儿的一巴掌,若是到了外头,被旁人听了去,可不止是这一巴掌的事,丢了性命不说,少不了,还得连累我们整个宋家。爹这会不喊女儿,女儿晚些也得和爹说道说道此事。”
宋大爷立刻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宋芝和,问:“她说了什么?”
宋芮惜不答,而是看向了宋芝和:“这话不如就由她自个儿说,免得到时候又成了我添油加醋。”
宋芝和见宋芮惜如此平静,心下就已经暗叫不好,此刻见她主动将话带到自己身上,心里的那股不安就越发强烈了。
但脸上火辣辣的疼,又让宋芝和咬紧了嘴唇,她不甘心!
“示爱宦官,又与外男同行,女儿觉得二姐姐的行为有所不妥。不过,二姐姐想来应该自有自己的原则,是女儿多嘴了。”宋芝和低下头去,显然准备是告状告到底了。
宋大爷重新看向宋芮惜:“你三妹妹所言可真?”
宋芮惜点头:“的确如此。”
宋大爷见宋芮惜如此平静,倒是不急着生气了,问:“你作何解释?”
“爹知道送女儿回来的是什么人吗?”宋芮惜反问。
“别卖关子。”宋大爷瞪了宋芮惜一眼。
宋芮惜笑着瞥了宋芝和一眼,回:“贺公的心腹暗卫。”
“谁?”宋大爷直接就震惊地破了声。
贺唐的人,宋大爷还勉强能接受一些,但都动用上暗卫……也不怪宋大爷如此惊讶。
宋大爷干咳了几声,端正了姿态:“是贺公的人,那的确不好推辞。”一来贺唐的权势大,二来,宋芮惜前头示爱,后头就拒绝,岂不是直接打脸贺唐。
“不止如此。”宋芮惜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宋芝和:“女儿与贺公之间的事,三妹妹私底下瞧不上,说上几句也无妨,都是自家姐妹,女儿不会计较,可彼时就在家门口,贺公的暗卫恐怕都没有走多远,何况,暗卫暗卫,说不准还在背后躲着,若是女儿仍由三妹妹胡乱指责,恐怕贺公还当是我们宋家不满他。人家好意送女儿回家,却平白被我们指责,爹,女儿这是在救三妹妹。”
宋家虽然势大,又有手握兵权的威远大将军府做亲家,可和手握东厂和宫中二十四监的贺唐相比,还是差了些。何况,贺唐想要搞死一个宋家,或许需要花费些心力,但要对付宋芝和这么一个弱女子,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宋大爷立刻就信了宋芮惜的话。
“三丫头,你为了你二姐姐好,爹明白,但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宋大爷开口训诫,看着宋芝和脸上的伤,宋大爷已经放软了语气,但宋芝和听着,还是想要呕出血来。
她这巴掌就白挨了?
文姨娘也恼,恨恨地瞪了宋芮惜一眼,又语气温柔地同宋大爷说:“妾身就说二小姐有分寸,三姑娘的确做得不是,是该罚重一些。”
宋大爷这会倒是接收到了文姨娘话里的重点。
他看了一眼宋芝和脸上的巴掌印,又咳了一声,开口:“芮惜,这事你办得好,不过,下手倒也不必这么重。”
宋芮惜有些为难:“女儿怕不重,不解贺公的气。”
宋大爷没了声,宋芝和母女则是气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