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看向一旁的林夫人,的确是已经哭得不像样子,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喘着气。
听着林骅的话,林夫人似乎是想反驳,抬着手摆了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林舞想着,自己从未见过娘亲这个样子,哪怕当初虞欢被送去了浣衣局,娘亲也只是掉了几滴泪,还反过来安慰她呢!
如今却……
莫非,真如阿兄所言,这一切都是虞欢故意的?
虞欢,竟有如此心机?
她免不得又看向虞欢,却见虞欢也正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清冷如霜,却分外犀利,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剐进她的心底,令得她不敢再看,匆匆移开了目光。
而虞欢,却只是冲着林夫人行了一礼,“看来今日虞欢不适合去见祖母,烦请夫人与祖母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说罢,虞欢便是抬脚离去,再也不看林家任何人一眼。
可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却深深烙在了每一个林家人的心口上。
包括秦放。
林骅是在林舞送林夫人回去之后方才看到了秦放。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应该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骅有些烦乱地皱了皱眉,这才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皇上赐了几味贵重的药材,我想着用不上,便来孝敬林老夫人。”秦放不急不缓地说着,面上无波无澜,一如往常。
可林骅却好似是看出了什么来,眉头紧拧,上下打量了秦放一眼,这才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欢欢才来的?”
秦放垂眸看着手中装着药材的礼盒,并未说话。
林骅却越发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传召,是特意去宫门口接她的?”
秦放依旧未说话。
林骅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不知道这是默认?
当下便压低了声,“秦放你是不是有病?从前欢欢缠着你时你爱答不理,如今你成了舞儿的未婚夫,倒是对她在意起来了?我警告你,我就这两个妹妹,你别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没得做!”
闻言,秦放却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林骅,满是嘲讽,“林兄这般说辞,倒显得你有多在意欢欢似的。”
可明明一字一刀往欢欢心口上扎的人就是他。
一句话就将林骅所有的愤怒都哽在了喉头。
他死死盯着秦放,绞尽脑汁却也只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别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样怨恨你!”
“我知道。”秦放那清冷的声音如是道,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马车里的糕点,她没动。”
别说糕点,就是那个手炉也是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说辞,恐怕她连他的马车都不会上。
她对他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奴婢见过秦将军。
可明明从前她最爱在他面前说的话是:欢欢喜欢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