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
听闻姜老太太这个老泼皮出事,乡亲们不仅没有着急的,反而都觉是老天开了眼。
他们早就心疼姜家三房的遭遇。
这会儿纷纷拿着葵瓜子和小板凳,赶过来看个新鲜。
冯氏把受罪的婆婆晾在一旁,只顾着把新得了闺女的好事,趁着平日要好的乡亲们都在,赶紧说给大家乐呵。
“我那乖宝儿长得可俊,等白天抱给你们瞧瞧。”冯氏捧着把瓜子儿,笑眯眯道。
“闺女就跟小子不一样,臭弟弟哪有妹妹香!我可不敢抱出来给大家看,被你们抢去了可咋整。”姜祁虎提上壶凉白开和白瓷碗,挨个倒给叔婶们喝。
到最后,大家伙儿唠嗑唠累了,还是村长怕闹出人命,找人套了牛车,这才把姜老太太和姜大河,往城里医馆拉。
至于大房两口子,他俩早就受不住村民们的指指点点,红着脸偷摸跑回家了。
等送走了乡亲们,冯氏叉着腰,觉得好不痛快。
她进屋后,就看见闺女正撅着小嘴,睡得香甜,心下也不由多了股舒坦。
“真是娘的宝贝疙瘩,咋你一来咱家,娘就比平时顺心多了呢。”冯氏把小月宝揽进被窝,宠溺地看个没够。
这时小春哥儿眯着眼缝,也要往奶的怀里拱。
冯氏一把就给春哥儿提溜出被窝:“去去,你个尿炕精,夜里一泡尿给你小姑姑冲跑了咋办,还是等着跟你爹搂吧。”
小春哥张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嘬着空气。
唉,这一天连口奶水都没喝上,让他拿啥尿啊……
翌日一大早,姜祁年他们几个刚一下炕,便都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仿佛有种轻松之感游走于全身。
简直让人神清气爽!
不像过去,总感觉屋梁上像是有啥东西似的,压得他们喘息不得,动不动就想叹一口气。
现在他们胸口也不再堵得慌了,连脸色都比从前亮堂了不少。
孙巧珍和李春雨起来时,也是头一回睡得这般踏实,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着喜气洋洋。
正好家里刚卖了粮食,冯氏给她们一人都拿了两百文钱,许她们过上两天回娘家看看。
于是妯娌两个心情都不错,早早便起来弄饭。
姜祁年和姜祁虎勤快得很,随便扒上两口饭,就赶着去地里收秸秆。
眼下刚秋收完,在地头忙活的乡亲不多,姜祁年迎着晨光抻了抻胳膊,正要把手里的七星耙,递给姜祁虎。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哼哼”一声叫唤。
未等姜祁年反应过来,一只野猪崽子就闷哼着溜达进地里,四下嗅了嗅,开始拱地上的秸秆。
“大哥,快看你后面,有只野猪崽跑进咱家地里了!”姜祁虎震惊极了,眼睛顿时睁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