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保守、信息闭塞的八十年代,光是原身为了抢对象,差点儿闹出人命这件事,就会被一辈子指指点点,严重影响她日后的生活。
而厉兆川甚至是整个厉家,都在她断绝来往的名单之内。
所以她索性直接坦诚大方地承认这件事:“抱歉,厉同志那些信已经被我给烧了,晓婷……”也是知道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厉兆川的眼角就压了下去,阴沉沉的,随后就冷漠地转身离开了,背影陡峭而凌厉。
显然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舒宛也不在意,毕竟厉兆川的冷漠,在热帖中就已经见识过了。
等舒宛回到座位上后,韩卫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但还是憨厚地冲她笑了笑,她也回以一笑。
火车抵达平北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还下起了雨。
军区大院,厉家。
一道汽车的亮光照射在二楼的彩色玻璃上,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厉建东就知道是厉兆川带着舒家两姐妹来了。
坐在沙发另一边,头发花白的老革命家厉老太太摘下老花镜撇了一眼窗外的小轿车,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人来了。”
然后继续低头无动于衷地看着手中的报纸。
为了舒宛来平北上学这件事,厉建东的爱人谢芳礼和他大吵了一架,坚决不同意一个差点儿害死自己亲妹妹的杀人犯到平北上学,还要寄住在厉家。
但厉建东也十分的无奈,知道农村风气封建保守,不让舒宛转学到平北念书,她确实没有其他活路了。
他也明白,舒宛说是来平北上学的,其实就是来平北找个对象嫁人的,老家是回不去了。
要不然就只能让儿子娶了舒宛。
一向温文尔雅的谢芳礼被气得直接回了娘家,让厉建东自己收拾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
舒宛身上淋了不少雨,额前的头发丝都是湿的,背着背篓跟着厉兆川走进厉家的时候,一下就感觉到沉重压抑的气氛,微微弯了弯唇,做好了心里建设。
舒晓婷则比舒宛好很多,看着宽敞明亮的客厅,宛如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眸中满是吃惊,不由地朝厉兆川身后靠去。
干净整洁的白墙上贴着好看的画报,还挂着几个相框,照片上的人都穿着绿色军装,眼带杀气,俨然是世代从军。
靠墙的棕红色柜子上分别摆放着熊猫牌电视机和双卡录音机,上面都盖着一层白色蕾丝布。
蓝色叶片的“双马牌”电风扇在垫着凉席的靠背实木沙发前来回转头扇风,转到她这边时,一阵凉爽的风袭来。
她简直都不敢想,厉大哥的家竟然这么“豪华”,再一联想到她以后嫁给厉大哥了,就会天天住在这两层小楼里,眸光雀跃地跳动着。
“奶奶,爸,我回来了,这是舒宛同志和舒晓婷妹妹。”厉兆川放下舒晓婷的背篓,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做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