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指尖轻飘飘的勾了一下她的唇。
苏安然赫然瞪大眼睛,他在做什么?
唐宁当即退了出去,做奴才的该懂进退,不该看的绝对不能多看一眼。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萧慎撤了手,捏了一旁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拭手,“伤得不重,不妨事。”
苏安然,谁都不怕,但不能不怕皇帝。
皇帝是谁?
那是天下之主!
抖了抖身子,苏安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巴巴的仰望着萧慎,“皇上!”
萧慎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里,蓄着春日华光,秾艳得足以迷人眼,他不说话,单手抵着额,半倚着桌角,慵慵懒懒的瞧她,“吃饱点,有力气。”
苏安然面上的巴巴之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皇上,临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唐宁在门口行礼。
萧慎瞧她一眼。
苏安然识趣的站起身,乖顺的站在边上。
临王萧砚,虽说是先帝之子,但自小养在宫外,至于为什么养在宫外,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萧砚性子爽阔,但与先帝诸子都不太往来,唯独与萧慎交情甚深,据说是那年林中狩猎,萧砚遭袭,幸得萧慎相救。
当中周折如何,苏安然未曾细究。
“皇兄!”萧砚进门行礼。
论相貌,萧砚与萧慎倒是极为相似,只是萧砚放浪形骸,眉宇间尽显不羁之色,而萧慎因着一对桃花眼,更添妖冶秾艳。
萧慎抬了一下手,口吻略带责怪,“还知道回来,此番离京多久了?”
“三个月!”萧砚眼角余光落在苏安然身上,嘴里却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反正也没人惦记,臣弟跑出去多远都不成问题,哪日没了盘缠,自然会回来。”
萧慎摇摇头,“御史大夫家的幼女,去年及笄,此前同你提过……”
“皇兄!”萧砚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慎,“您放过臣弟吧?就臣弟这性子,会害了人家姑娘,您饶了臣弟,放过御史大夫。依臣弟愚见,皇兄若是喜欢,纳入后宫也好!”
一旁的苏安然别过头,憋着笑,一张小脸如三月桃花,泛着淡淡的绯红。
“胡闹!”萧慎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苏安然身上掠过。
苏安然舔了舔自己的唇,终于压住了唇角的笑意。
“跟朕来!”萧慎起身往外走。
萧砚垂头跟着,瞧着一副乖顺的模样,实则双手负后,冲着苏安然伸出食指。
二人一走,苏安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出了殿门之后,她也没走远,就在宫门外的墙根底下站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萧砚终于从门内出来,她低吹了一声口哨,萧砚提着衣摆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苏安然诧异。
萧砚双手环胸,“没钱花了,自然是要回来的,倒是你,你说你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栽在皇兄手里呢?”
“呸,我这叫忍辱负重,没瞧见皇上很器重我?连用膳,都让我在边上伺候。”丢人不能丢了气势,她可是苏安然。
萧砚轻嗤,“真能往脸上贴金,改明儿我跟皇兄求求情,放你出宫!”
“真是好兄弟,下回风月楼我请客,让胭脂姑娘好好招待你!”苏安然笑得眉眼弯弯。
萧砚盯着她看了半晌,耳根微红的点头,“好!”
远处,唐宁快速转回。
“皇上,奴才看到临王殿下和、和苏公子有说有笑。”唐宁低声回禀。
萧慎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檐下的画眉,薄唇轻勾,“老七是回来为她解围的。”
这话说得,何其轻描淡写。
唐宁愣怔,皇上……早就知道?!
有小太监疾步上前行礼,“皇上,太后娘娘病了。”
萧慎指尖一滞,容色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