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经理，我们不顺路。”

对方心领神会，“裴总工，先告辞了。”

裴少衍升起后座的玻璃。

逼仄的区域内，他清晰感受到季欢嘘出的热气，半边身子被嘘麻了。

痒进骨髓里。

裴少衍不由回忆起那夜她泪眼朦胧的呜咽，叫他裴少衍。

断断续续的，裴、少、衍。

他肌肉一抽搐，仿佛淌过电流。

裴少衍又打开车窗，呼啸的西北风猛灌，吹得他头脑清明了，“起来。”

季欢早已趴得脖子酸痛，闻言马上坐起，“他们看清我了吗？”

“看清了。”

她面色发白。

“吓唬你的。”他蓦地笑了一声，“胆小。”

裴少衍不爱笑，季欢和他碰面也少，一年见不着他笑一回，破天荒的一笑，转瞬即逝。

“你不怕裴阿姨，我怕。”

他脱了西装，扔在副驾椅，一通折腾裤链崩开一半，扎进皮带的衬衫也皱巴巴，一股野蛮的狼狈。

“没什么可怕的。”

车厢弥漫着特殊的气味，是汗味和荷尔蒙的混合。

“你是裴家的儿子，你不怕。”季欢蹭着手心的汗渍，“你犯错，没人敢怪罪你。”

“犯什么错了。”

他瞳仁漆黑，像一潭很深很深的水，一不留神会溺毙在其中。

季欢答不上来。

对裴少衍而言，天大的错，也不是错。

对她不行。

禁忌。

禁果。

都是错。

会认为她居心叵测，欲拒还迎。

攀附高枝。

“我们以后少联系，少接触——”季欢扭头，后半句戛然而止。

裴少衍前倾的幅度大，唇擦过她鼻尖，她发怵，向后靠。

“你刚才叫我什么。”

季欢手指抠住身下的真皮座椅，眼眸一缩一缩的。

男人覆在她上方，随时要压下。

“怎么不再叫一次了？”

季欢支撑不住，咬牙撑。

她倒下，裴少衍也会倒，无可避免的交叠在一起，大白天的，彼此清醒，季欢没勇气亲密到那份儿上。

她累得开始抖。

裴少衍倒是泰然自若。

“叫吗？”

他太危险了，危险得一触即燃。

“少衍哥...”

视线里是他手背突兀分明的血管，裴少衍抵住车门，胳膊的肌理硬实，硌得她发胀。

“嗯。”

他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没动。

司机蹲在不远处吸烟，踩灭了烟蒂上车，裴少衍瞬间从她身上抽离，如同什么没发生过。

阳光斜射在他宽阔的肩背，灰衬衫泛起光泽。

依然是危险又迷人。

裴少衍将她送到实习公司门口，从车窗递出那只KELLY包，“别再还回来。”

季欢握住包带的同时，红旗L9扬尘而去。

她其实也了解裴少衍的性子，出手的礼物没有退回的说法。

相当于拂了他的面子。

而且能收到裴少衍礼物的寥寥无几，她再不领情，未免太矫情了。

......

季欢整个周末都在写竞标书。

招标集团是裴少衍的航空公司，要生产一批零部件，净利润很高，业内虎视眈眈的一块大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