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楚元棠这话是冲她说的,可视线却落在李道芳身上。
她清晰的看到,来自于尚书府庶子的不屑,以及努力压制的怒气。
“你家老爷是突然离开府中,去的风月楼吧?”楚元棠开口。
梅姨娘嘤嘤啜泣,“妾身不知。”
“读书人有个习惯,练完字之后会把笔杆子丢进笔洗里,而不是搁在案头。”楚元棠掀开杯盖,瞧着嫩绿的芽尖儿在水中沉浮,“书房被收拾得很干净,却偏偏漏了这一点,真是不应该!”
梅姨娘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能让尚书大人,在第一时间抛却习惯,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来的是要紧的人,他迫不及待的想放下手里的东西,带着点小激动;二则,他还没写完……可我们在桌案上,没有发现尚书大人留下的只言片语,这不是很奇怪吗?”楚元棠笑盈盈的望着梅姨娘。
梅姨娘赶紧别开视线,“妾身不知。”
“书册里夹着一朵风干的梅花,梅姨娘是去年冬日里进的府?”楚元棠笑问。
李道芳掷地有声,“回楚大人的话,是!”
梅姨娘骇然扭头,恨恨的瞪着他。
“用情至深,令人感动。”楚元棠皮笑肉不笑,“可见,尚书大人真的很喜欢梅姨娘,想必梅姨娘也能随意进出尚书大人的书房吧?”
李道芳忙回答,“爹的书房,素来不许我们踏入,连夫人也很少进去。”
语罢,他目色沉沉的盯着梅姨娘。
言外之意,能在第一时间,将书房里的东西收拾干净,除了管家,便是眼前这位最得宠的梅姨娘。
“梅姨娘,你真的……”楚元棠笑得邪邪的。
梅姨娘面色青白,外头忽然响起了一声冷音,“尚书府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楚大人操心了!” 管家搀着尚书夫人,款步走进花厅。
“叩见王爷!”尚书夫人行礼。
宇文淮起身,“节哀顺变!”
事实上,宇文淮空有王爷之名,而无任何实权,咋呼咋呼底下的奴才倒也罢了,若真的要计较起来,他这个王爷还真不好使!
尚书夫人怨毒的眼神猛地扫过来,楚元棠咻的站起身,心里有点虚。
毕竟户部尚书脸上那一拳,是她的手笔!
“楚大人,家夫冤死风月楼,虽说是被毒死的,可您当时那一拳也不轻呢!”尚书夫人眸色猩红,“皇上让您查察此案,可没说让您来府上肆意作乱,搅得尚书府鸡犬不宁!您若是怀疑什么,大可传了咱们去公堂,尚书府所有人,定会全力配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元棠也没脸面再留下来。
“尚书夫人言之有理,打扰了!”宇文淮睨了楚元棠一眼,算是给了楚元棠一个台阶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