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被他强迫了四年,林念初怎么会不知道这嘶哑又压抑的声音代表什么。
她小声说:“知道。”
头压的很低,侧脸上的粉嫩清晰可见。
谢以深的心脏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在害羞?
马上,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果不是演戏,女人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做出这种姿态,林念初讨厌他,讨厌到觉得他恶心,时时刻刻想让他滚远,甚至盼着他永远消失。
谢以深神色冷下来,“又玩什么……”把戏!
话还没说完,林念初就在洗漱台上平移了一段距离,用尽全力把腿环在他腰上。
扯着他松散的领带,林念初鼓足勇气抬头。
“我说,不想让你走。”
林念初眸子晶亮亮的,漆黑的眼底闪动着熹微的星光,配上一双惑人的狐狸眼,极尽魅惑。
谢以深喉头发紧,神色也随之柔和下来。
林念初很满意他的反应,探出身,也不顾自己能不能掌握平衡,用细白的藕臂缠上谢以深的脖颈。
谢以深下意识接住她。
“唔,我困了,回去睡觉好不好?”
身体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林念初就知道,谢以深还是和以前一样,抗拒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上辈子看上谢以深的女人都骂她什么来着?
对,小妖精。
小妖精就小妖精吧,强迫自己温柔典雅一辈子还不是落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辈子,她就做个小妖精,谢以深一个人的小妖精。
困是真的困,林念初一沾床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夕阳刚落,和煦的暖光撒在屋内,促使林念初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林念初眸光陡然一变。
这个时候找她的,只能是一个人,算计了她一辈子的好妹妹,林悠然。
绝食、割腕这种招数,可都是林悠然‘好心’教她的。
林念初记得林悠然当初给了她一把刀,据说是特质的,割腕时会划出一道假伤口,吓吓谢以深就行了。
感受着手腕的疼,林念初显然又被当了一次傻子。
她起来翻出那把刀,笑着给林悠然回了一条消息。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注意到林念初这个笑有多邪恶。
得到林悠然的回应后,林念初换了一身睡衣,慵懒的躺回床上。
上辈子林悠然和焦承恩算计她的,她铭记在骨血里,这辈子,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
谢以深坐在书房里,眼神微晃,显然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助理秦征叹了口气,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钻石王冠。
“谢爷,上个月给夫人定制的礼物到了,您看?”
谢以深瞥了一眼,想到浴室里林念初突如其来的亲昵,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眼底甚至带了一丝怔松的笑。
“拿去给她。”
说着,谢以深又站起来,“我亲自拿过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林念初的卧室走,刚过拐角,就看到林悠然踩着高跟鞋进了林念初的房门。
谢以深驻足,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零点。
让林悠然随意进出别墅,是林念初强硬要求的,可笑的是,连这里的佣人都知道林悠然就是一个传信员,他竟然也答应了她这种要求。
这才刚受了委屈,她就迫不及待要告诉那个男人了?
谢以深讽刺一笑,眼眸里的神采如暴雨将至,凛冽又诡异,说道:“东西,扔了。”
秦征耸耸肩,看着谢以深决绝的背影,默默把王冠收好。
林念初的房间是谢以深亲自挑选设计的,采光极好,里面的书桌、妆台,甚至角落里一个小小摆件都是寻专人精心打造的。
林悠然看着妆台上满满的首饰,眼底布满阴狠。
这些东西,明明和她更相配。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这一切都拿到手,林念初那贱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你来啦?”
林念初慵懒随意的从床上抬起头,夕阳下绝美的脸又把林悠然狠狠的刺了一下。
林悠然迅速平复情绪,瞥了眼林念初受伤的手腕,急切问道:“姐姐,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你都不知道,承恩哥担心你,饭也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儿了,他让我告诉你,只要他强大起来,就一定把你从谢以深这里抢回去,再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要是有个男人这么疼我,我就算是搭上性命,也一定帮他完成心愿。”
这种话,林念初上辈子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以至于被洗脑,真的以为焦承恩疼她入骨。
林念初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她把玩着手里的刀,眼睛却盯着林悠然的脖颈。
如果一刀划下去……
“姐姐!”林悠然一回头就被那道凉薄狠厉的眼神吓住了。
她心尖儿发颤:“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换做以前,林念初早就泪眼汪汪的表决心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没想清楚,手腕就被林念初抓住了。
“那些事先放一放,我这儿有个好玩儿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给你试呢!”
林悠然疑问:“什么?”
看到林念初手里的刀,立刻慌了:“姐姐,刀可不能随便玩儿。”
“嗯?这不是你给我的么?反正是假的,有什么好害怕的,昨天我才刚用过,虽然有点疼,但是挺好玩儿的。”
刀锋横在林悠然手腕上,林念初勾唇轻笑。
嘴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配上林念初绝色的脸,美的惊心动魄,可是林悠然却更害怕了。
她总觉得,林念初想杀了她。
“姐姐,我……”林悠然拼尽全力抽回自己的手。
林念初紧握不放,仿佛要把林悠然的手骨掐断。
“你害怕什么?难不成你给我的刀是假的,割下去能死?”
“没有,我……啊!”林悠然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鲜血染红了。
疼,林悠然整张脸极度扭曲,连对林念初最简本的态度都装不下去了。
“林念初,你这个贱人!”她破口大骂。
“贱人?抵得上你贱么?还是你以为勾搭了一个男人之后,又让这个男人招惹自己姐姐的行为很高尚?”林念初把玩着刀,纤白的手指慢悠悠的把刀刃上的血铺开,甚至不紧不慢的画了一个笑脸。
这动作实则有些变态,可是林念初做起来却只有美感,妖冶到令人窒息的美。
林悠然吓傻了,肝胆俱颤,总觉得那把刀还悬在她心尖儿上。
她接受不了一直听话的傀儡忽然有一天发起绝地反击。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林悠然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谢以深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一身鲜血的林悠然,心头一颤,抬腿就要上楼。
林悠然拦住他,哭求:“谢先生,救救我,姐姐要杀我,你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我没有要抢姐姐的人,真的没有。”
这个‘人’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谢以深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僵住,面容像是被寒潭浸过,一双眸子带着厮杀后的决厉和冰冷。
谢以深头也没回,“送林小姐去医院。”
说完,直奔林念初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