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灵握紧险些掉落的手机，极力稳着喉咙道：“没事阿朗，是我厨房还在烧水准备做饭，先这样。”
匆忙挂断电话，她推开顾氿的恶意作弄。
“怎么不让他继续听着？”顾氿后退一步。
他总算不光着了，但只穿了裤子，皮带没系，裤腰处的那颗纽扣是松开的，拉链拉得含糊，松松垮垮敞开一截。
欲气十足。
说话间他还意犹未尽般地舔了一圈嘴唇，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情感。
叶清灵的耳珠尚残留温热的湿濡，见状轰然烧得灼烫。
“你不怕被郑朗发现？”她的口吻携裹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亲昵的怪责。
“你怕？”顾氿反诘。
既然做得出来，叶清灵怎么可能怕？何况她没有对不起郑朗。
她只是觉得，这么快曝光就没意思了。她还等着看郑朗要把她当傻子一样骗到什么时候。
“你和郑朗可真是好兄弟。”叶清灵语气凉凉透着讽意。三番两次下来，显然他比她更热衷于刺激郑朗。
顾氿身形斜斜倚在沙发里：“不好的话，我现在怎么会在这？”
叶清灵怪好奇的：“你和郑朗为什么这么塑料？”
她还记得，那年跟着郑朗一起去寻找许愿沙的人里，也包括顾氿。由此来看，他们兄弟几个应该算过命的交情。
故而从前听闻郑朗和顾氿面和心不合，她没信。她认为只是因为郑朗和顾氿关系不如郑朗和其他几个人亲近，才生出的传言。
顾氿的眉眼隐匿在背光之中，声线变得冷淡：“你的锅快爆炸了。”
经提醒，叶清灵暗道一声糟糕，飞快冲进厨房。
锅里的水沸腾不已，烧干了大半。
叶清灵重新倒进去些。
她拆意面的时候，冷不防顾氿的手伸来，多抓了一把扔锅里。
叶清灵转头。
顾氿嘴角挑着欠欠的弧度：“出力气让你爽的人是我，我比你更饿。你好意思只煮你自己的份？”
“……”叶清灵想怼他“好意思”，可终归是转回头，沉默地搅拌锅里的面。
顾氿倚着门框，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耳朵从发丝的缝隙间泄露的难为情的绯色。
一直到吃完这顿简餐，叶清灵才成功送走这尊大佛。
送走大佛，她依旧没个消停，进卧室收拾狼藉。
拆枕套和被褥时，叶清灵发现那个玻璃罐被摆回了床头。
顾氿干的？
叶清灵蹙眉，不悦地薅过玻璃罐，扔进纸箱里，计划趁着这个机会把屋内所有关于郑朗的物品一并清理掉。
宁琳在这个时候到访，专程前来送还昨晚她落在夜店的外套。
叶清灵刚给宁琳打开门，宁琳就蹿进来四处打量。
最后宁琳瞥过那脏了的被褥和丢在垃圾桶的用过的套，表情意味声长：“乖乖，战线拉得很长噢，从昨晚持续到现在。”
“什么跟什么啊。”叶清灵推她回客厅。
“已经是有正常X生活的人了还害羞呢。”宁琳俨然一副得见自家女儿终于出息了的老母亲架势。
叶清灵否认道：“没有害羞，也没有从昨晚到现在。”
宁琳揭穿：“我在你家楼下，想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就看见顾氿刚刚开车离开。”
叶清灵指着桌上还没洗的碗：“他赖在我家蹭饭，所以拖延到现在。”
“噢？”宁琳以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狡辩”的眼神注视她。
叶清灵无语凝噎，推了她一把：“既然来了，帮我一起搞卫生。”
宁琳蹲身在纸箱前，拿起那罐许愿沙，有点感慨：“也不怪你瞎了眼。当初郑朗确实怎么看怎么对你用心。”
叶清灵将被褥塞洗衣机，摁下启动键，不置一词。
宁琳放回许愿沙，不厚道地说：“好期待郑朗知道你和顾氿现在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叶清灵：“……”
宁琳摸摸下巴自行猜测：“郑朗和顾氿这么多年兄弟，那次他的命也多亏了顾氿才救回来的，估计也不会大动干戈。”
叶清灵困惑：“什么郑朗的命是顾氿救回来的？”
宁琳搭住她的肩：“你当时眼里只有郑朗，跟着郑朗那辆救护车走了，所以没听到陈老三跟我们说的详情。”
“他们几个男生不是和郑朗走散了吗？是顾氿最先找到郑朗的，也是顾氿施救得当，郑朗才熬得到搜救队出现。好像顾氿因为郑朗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原来如此。叶清灵确实一无所知，她从未听郑朗提起过。
这样的话叶清灵更难理解为什么郑朗和顾氿的关系塑料。
不过倒令叶清灵参悟，可能顾氿就是和宁琳方才的猜测想到一处去，所以丝毫不畏惧被郑朗发现。
宁琳见她收走餐桌的两份餐具，跟进厨房里，细问：“饭是你做给顾氿吃的？”
叶清灵强调：“我只是做给我自己，他强行蹭的。”
宁琳的语气严肃了两分，“乖乖，我得提醒你，如果没想深入发展关系，同一个男人不要搞太多次。”
“……”叶清灵从洗碗池前转身，看着宁琳保证，“我绝对没有。”
何况除去第一次，也不是她先主动的。
“那就好。”宁琳放心地捏捏她的脸，“顾氿那种类型，不是你能驾驭的，我担心你受伤。”
叶清灵促狭：“是啊，我得再向你多请教学习，提升段位。”
“可不。”宁琳骄傲，立马就给她上一课，“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锲而不舍吗？顾氿至今还保留着最快被我放弃的记录。”
叶清灵从没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就是顾氿没有让你锲而不舍的吸引力吗？”
宁琳因她的回答乐得不行：“对，这是标准答案，哈哈哈。”
实际真正的原因是——“那时候顾氿心里有人了。”
叶清灵诧异：“谁啊？”
“不知道。”宁琳耸耸肩，“我只知道，他那种人心里如果装了人，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外力赶不走。我当然不白费劲了。”
叶清灵委实难以想象。
宁琳又记得道：“对了，昨晚你离开之后我碰到陈老三了，他告诉我顾氿快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