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亲自开口问罪,沈承裕那敢不从?
况且他深知这一切事端,都是自家妹妹惹起的。如今谢睿只是指出刘嬷嬷几人,没有扯出沈佑宁,是给镇国公府面子,那他就必须要严惩这几人,给谢睿一个交代,还他这份人情,也给沈榕出出气。
于是,一声令下,命仆人将刘嬷嬷在内的几个婆子,拖下去活活打死。
几人就被按在青槐阁的院子里打,声声惨叫不绝于耳,沈佑宁脸色惨白的呆站着,看着谢睿命人给沈榕拿烧伤药,还亲自给她上药,不觉银牙咬碎。
本想利用东厢一事挑起睿王与沈榕的嫌隙,毁了这桩婚事。谁料到突然闹出嫁衣被焚一事,誉王偏又在这个时候认下了临幸的婢女,沈榕不但洗清嫌疑,还引得谢睿对她心怀愧疚,两人越发亲密起来。
自己反而落下一个陷害手足的恶毒之名,她如何甘心?
杏眸划过凌厉锋芒,沈佑宁心一横,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谢睿面前,低着头怯怯哭道:“人是我差来的,表哥若要处置,就处置我罢,求表哥饶过几位嬷嬷……”
她头压得很低,一截如玉莹白的后颈就露了出来,恰好落在谢睿的眼皮底下。
彼时,谢睿正在替沈榕抹药,沈榕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沈佑宁一直暗中观察着谢睿,见他停下手中动作,没有斥责她,心里一喜,胆子越发大起来,伸出手扯着他的袍角,抬眸怯怯的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精明如谢睿,如何看不出沈佑宁对他的心思?
可沈佑宁先前与前太子……
思及此,谢睿抬手嫌恶的想拂开沈佑宁的手,可脑子里却突然想起谢誉来。
谢誉此番回京,仗着军功在父皇面前非常得势,举止狂傲,毫不掩饰他的野心,让谢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筹划这么多年,他绝不允许在这最后关头出现差池……
虽说沈榕也是沈家女,可她同嫡女出身的沈佑宁相比,份量太过悬殊。
若能娶到这位嫡女,于太子一位定是更有把握……
瞬息间,谢睿心思已是百转千回,无数个念头与各中利益在脑子里权衡计较。
最终,他改拂为扶,搀起沈佑宁:“三表妹也是一片好心,怪只怪下人不知分寸,连累了你。”
说罢,回头看向沈榕,和煦笑道:“我知你一向心善,见不得血腥,不如就饶了她们这一回。”
沈榕将他神情间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片冷然,面上却泫然欲泣,将那烧得只剩半截的嫁衣拿出来,戚然道:“这嫁衣眼看就要成了,没诚想一下就毁了,想来是上天也不看好我与殿下的这段姻缘……如此,也就怪不得她们。就依殿下所言,饶了她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