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往沁泉湖而去,宁慈靠在软枕上,思绪飞远,想起前世一些事来。
那日她同李炳说,宁家有意将宁熹许配给墨王,并不全是诓骗之词。
前世,宁家确实撮合过宁熹与墨王,听闻皇上也有这个意思,就在众人都以为好事将成时,后面突然不知怎的,宁熹誓死不肯嫁给李墨,在府里闹将起来。
再后来,墨王离开上京重回北疆,这桩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上一世的她,一直守在闺房忙着缝制嫁衣,足不出户,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想想,世人皆道墨王此番归京,是冲着东宫太子之位去的,既如此,他又怎会突然离开上京,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了李炳?
以她对李墨的了解,此人可谓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强使他离开上京。
那到底是何原因使他在夺嫡最关键之时,舍之而去?
不等她想明白,马车已抵达沁泉湖。
下车前,兰菊拿出粉盒往她左脸上的手印上盖了盖,担心道:“小姐,等下游湖,炳王墨王都在,万一……”
宁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炳王疑心重,兰菊是担心万一不小心,会被他发现她与墨王之间的关系。
宁慈安慰她道:“你放心,今日的主角是宁熹,上了船后,我只管借着晕船去内舱呆着,避开他们就好。”
不论是李炳还是李墨,宁慈都不想见,两条毒蛇罢了,被谁咬了都致命!
下了马车,宁慈一眼就看见了泊在湖堤口的两层高的大画舫,以及比她早到一步的李炳等人。
彼时,李炳正陪宁熹站在柳枝下聊天,不知说到了什么,宁熹笑得花枝乱颤,拿着芙蓉团扇作势去打李炳。
光天化日之下,身边人来人往,两人还真是不避嫌。
宁熹手中的团扇堪堪要打到李炳,李炳偏头看到了宁慈,脸色一僵,连忙退开两步避开宁熹手中的扇子,朝她走过来。
“阿慈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宁慈假装没有看到方才那一幕,歉然笑道:“出游的人多,路上车挤,让殿下久等了。”
“不碍事,我们登船吧!”
宁慈飞快扫了一眼四周,并不见李墨,心头不由一松。
自上次玲珑阁后,宁慈越发觉得他可怕,他不来才好。
可登上船后,宁慈就高兴不起来了。
画舫里,早已竹音靡靡,莺歌燕舞。一群衣着清凉的舞姬正围着李墨翩翩起舞,他慵懒的斜倚在美人榻上,手上腰间,像挂香囊玉佩般,挂着好几个美人。
宁慈佯装无视的走过去,宁熹却气红了脸,扭头也走了。
李炳倒十分乐见这样的情形,头一次没有打扰他,随着宁慈她们上了画舫二楼。
二楼视线开阔,一眼可将整个沁泉湖纳入眼底。
沁泉湖,湖如其名,湖水如泉,湛蓝清澈,沿岸风景也秀丽别致。若身边没有这些个人,宁慈倒有兴致乘船好好游一游。
三人坐定,下人奉茶上来,各色点心也摆了好几匣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承裕陪着李墨也上来了。
宁承裕谨记祖母的叮嘱,在李墨落座前,连忙将他推到宁熹近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得亏两位殿下赏脸,才让我们表兄弟姊妹有了今日的团聚,机会实在难得,不如寻个有趣的乐子玩玩?”
李墨慵懒的斜倚着,兴趣缺缺。
李炳倒很有兴致的笑问:“你又想到什么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