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枫当即退了出去，做奴才的该懂进退，不该看的绝对不能多看一眼。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楚湛撤了手，捏了一旁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拭手，“伤得不重，不妨事。”

宋知锦，谁都不怕，但不能不怕皇帝。

皇帝是谁？

那是天下之主！

抖了抖身子，宋知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巴巴的仰望着楚湛，“皇上！”

楚湛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里，蓄着春日华光，秾艳得足以迷人眼，他不说话，单手抵着额，半倚着桌角，慵慵懒懒的瞧她，“吃饱点，有力气。”

宋知锦面上的巴巴之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皇上，临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曹枫在门口行礼。

楚湛瞧她一眼。

宋知锦识趣的站起身，乖顺的站在边上。

临王楚默，虽说是先帝之子，但自小养在宫外，至于为什么养在宫外，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楚默性子爽阔，但与先帝诸子都不太往来，唯独与楚湛交情甚深，据说是那年林中狩猎，楚默遭袭，幸得楚湛相救。

当中周折如何，宋知锦未曾细究。

“皇兄！”楚默进门行礼。

论相貌，楚默与楚湛倒是极为相似，只是楚默放浪形骸，眉宇间尽显不羁之色，而楚湛因着一对桃花眼，更添妖冶秾艳。

楚湛抬了一下手，口吻略带责怪，“还知道回来，此番离京多久了？”

“三个月！”楚默眼角余光落在宋知锦身上，嘴里却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反正也没人惦记，臣弟跑出去多远都不成问题，哪日没了盘缠，自然会回来。”

楚湛摇摇头，“御史大夫家的幼女，去年及笄，此前同你提过……”

“皇兄！”楚默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湛，“您放过臣弟吧？就臣弟这性子，会害了人家姑娘，您饶了臣弟，放过御史大夫。依臣弟愚见，皇兄若是喜欢，纳入后宫也好！”

一旁的宋知锦别过头，憋着笑，一张小脸如三月桃花，泛着淡淡的绯红。

“胡闹！”楚湛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宋知锦身上掠过。

宋知锦舔了舔自己的唇，终于压住了唇角的笑意。

“跟朕来！”楚湛起身往外走。

楚默垂头跟着，瞧着一副乖顺的模样，实则双手负后，冲着宋知锦伸出食指。

二人一走，宋知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出了殿门之后，她也没走远，就在宫门外的墙根底下站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楚默终于从门内出来，她低吹了一声口哨，楚默提着衣摆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宋知锦诧异。

楚默双手环胸，“没钱花了，自然是要回来的，倒是你，你说你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栽在皇兄手里呢？”

“呸，我这叫忍辱负重，没瞧见皇上很器重我？连用膳，都让我在边上伺候。”丢人不能丢了气势，她可是宋知锦。

楚默轻嗤，“真能往脸上贴金，改明儿我跟皇兄求求情，放你出宫！”

“真是好兄弟，下回风月楼我请客，让胭脂姑娘好好招待你！”宋知锦笑得眉眼弯弯。

楚默盯着她看了半晌，耳根微红的点头，“好！”

远处，曹枫快速转回。

“皇上，奴才看到临王殿下和、和宋公子有说有笑。”曹枫低声回禀。

楚湛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檐下的画眉，薄唇轻勾，“老七是回来为她解围的。”

这话说得，何其轻描淡写。

曹枫愣怔，皇上……早就知道？！

有小太监疾步上前行礼，“皇上，太后娘娘病了。”

楚湛指尖一滞，容色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