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眼睛看不清，天色晚了再进山，只怕……”祁安临担忧地说道。

“本王看不清，他们就一起变成瞎子好了。”席晏喝了口茶，转头看向了帐帘外。帘子是半掀起的，正好可以看到大营外跪着的那道纤细身影。

“蠢东西，就不知道装晕？”席晏拧眉看了一会，突然说道。

“周姑娘身子骨弱，都不用装，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祁安临也朝外面看去，低声道：“到时候，还得另找一个女子来给王爷解毒。”

席晏握着杯子的长指用了力，沉默片刻，杯底重重地顿在桌上。

“让许康宁把人带走。”他沉声道。

“可皇上让她跪。”祁安临说道。

席晏五指握紧，大步往门外走去：“我不让！”

雪越来越大了，苏清汐越来越冷，眼前慢慢地发黑，身子摇摇晃晃，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倒下。影影绰绰的，她感觉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又感觉是幻想。不会有人救她的，那些人高高在上，杀她父亲，抄她的家，抢她夫婿，拿她当药引……

“姑娘，起来吧。”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搀了起来。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只见一个陌生的侍卫正看着她。

“五公主让我带你下去。”侍卫小声说道。

五公主？

是秦归明让公主救她的？

呵，她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五公主的大帐中，她正给秦归明系上披风的带子，小声说道：“既是九哥的人，总不能让丹阳给欺负死了。九哥难得有个中意的女子，我先救她回来。”

“你何苦管别人的事。”秦归明拧眉，低声说道。

“九哥一向疼我，他的事，我当然要管。”席熙柔嗔怪地摇了摇他的胳膊，说道：“父皇最器重他，以后，你可能也要多倚仗他。他能多为你说几句话，你在朝堂上也能走得顺一些。”

“我自会靠自己。”秦归明握紧她的手，温柔地说道：“熙柔，你信我，我会靠自己搏出一番事业。”

“秦郎，我当然信你。可这人世间讲的就是这些人情世故。”席熙柔弱弱的笑笑，靠在他的怀中，小声道：“你放心，你我夫妻一体，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秦归明轻抚着她的背，视线却转向了大帐门口。一个侍卫正抱着苏清汐快步走了进来。

“就放地上吧，让她烤火暖暖。”席熙柔看了一眼苏清汐，说道。

侍卫把苏清汐放到地上，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她如此丑，到底哪里吸引了九哥？”席熙柔好奇地说道。

秦归明盯着昏死的苏清汐，视线突然一滞。苏清汐雪色的脖子上，有好几枚红痕。

那是，席晏留下的印记。

二人正盯着苏清汐看时，席晏掀开帐帘进来了。

“九哥，周姑娘我带回来了，让她在我这儿歇着，你放心。”席熙柔从秦归明怀中起来，微笑着看向席晏。

席晏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苏清汐身上，面色沉沉，大步过去单腿跪坐到了她面前。模糊的光团里，她僵硬地躺着，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就像别人随手丢的一块破布。

手掌覆到她的额上，冰得吓人。

“九哥，我会照顾她，秦郎晚些与你一同进山，他不会武功……”席熙柔话说半句，突然停了下来。

席晏压根就没听她说话，他把苏清汐抱起来，抬步就往外走。

“九哥对这丑女子是真上心了。”席熙柔喃喃道，一脸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