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看谁真正懂她、爱她、宠她。”约翰当仁不让地道。
靳厉霆气噎，“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懂她、宠她！”
“我看未必。”
约翰说完，就感觉空气都变得冷凝。
他不太自然地转动了下眼球，试图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我看宋姨就很爱她、懂她、宠她。”
“不必你说。”靳厉霆傲娇地抬腿继续往前。
碰了一鼻子灰的约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内心感叹自己继母跟女婿的相处恐怕不会太愉快。
宋知意喂了姜曼歌吃了几口蛋糕跟面条后，又领着姜曼歌去庭院里看自己种植的葡萄。
“前段时间我总是过来看葡萄有没有熟，但是一直盼不到熟，可巧了今天你过来见我，就有一串最饱满的葡萄熟了。”
葡萄架搭得很用心，葡萄藤长势喜人。
大串大串的葡萄，掩映在绿叶中，生机勃勃，令人垂涎。
宋知意拿起剪刀递给姜曼歌，笑道：“来，歌儿，你来剪。”
“我吗？”
姜曼歌接过剪刀，在宋知意鼓励的眼神中，欢喜地剪下那一大串散发着浓烈果香的葡萄。
阳光透过葡萄藤缝隙洒落在姜曼歌脸上，肤色本就白皙的她看起来更加透亮，整个人神采奕奕，美若天仙。
“我的歌儿真美！”
宋知意满心赞叹，她拉着女儿的手，怜爱地笑道：“约翰跟我说过你一些事，歌儿，他对你好吗？”
“很好。”
提起靳厉霆，姜曼歌脸上露出羞涩温柔的神色，低声道：“妈妈，约翰有没有告诉您，我跟厉霆，有了一个孩子。”
“说过一些，不过歌儿……”
宋知意面露难色，满脸心疼地看着姜曼歌。
姜曼歌心思转动，大致猜到了宋知意在担忧什么，捏起一颗清洗干净的葡萄，剥皮递到宋知意嘴边。
“妈，您就放心吧，厉霆不会负我。”
宋知意吞咽着嘴里的葡萄，微酸清甜。
她轻叹口气，道：“起初我听约翰说我在弦城有个女儿，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后来看到你的照片，我就动摇了。”
“你跟我长得实在太像了，我几乎不用再做任何判断，就能确定，你就是我的女儿。”
“只是我内心有愧于你，我不敢去见你。多亏了约翰，执意要带你来欧洲见我，否则，我不定要退缩到什么时候去。不过歌儿，见到你之后，我真的就没啥可畏惧退缩的了。一看到你，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从前我虽然活着，可总觉得内心缺失了一大块。我也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看到你，我就明了了。”
“歌儿，你愿意原谅胆小的妈妈吗？”
宋知意说着说着，眼泪又大串大串滚落下来。
她其实是瞧不起这般爱哭的自己。
尽管她失忆了，忘了过去种种，可醒来之后，就有汤姆的父亲克鲁斯守着她。
克鲁斯说，她是他的夫人，他们很相爱。
他的确很宠着她，对得起相爱这两个字。
家里有佣人照顾起居，克鲁斯除了工作都陪着她，华服珠宝，各种奢侈品，她都不缺。
但是她的内心一直感觉有个缺口。
“歌儿，我对不起你……”
姜曼歌能懂宋知意内心的自责，可她对两人的重逢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有满心的庆幸跟欢喜。
失而复得的母亲，让她感觉自己曾经所受的苦难都不值一提。
“妈，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还能看到你，我就感觉非常非常高兴。”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些年，您能过得好，我很开心。如今，我们能因缘巧合再度重逢、相认，我也很开心。”
“就算我们的过去，您都忘了，我也不介意。只要你还活着，我们还在一起，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美好的记忆。”
“妈妈，你别哭了，这次跟我还有厉霆一块回弦城，看看我的儿子，好吗？”
想到如今母亲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姜曼歌又补充道：“如果妈妈方便的话，如果不方便，可以等……”
“方便方便方便！”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
宋知意用力点头。
女儿主动开这个口，她简直高兴地要忘乎所以。
她相信以克鲁斯的为人，绝对不会阻止她。
只是……
想到姜曼歌的父亲，宋知意的心头又鲠了一块大石头。
但是眼下这个关卡，好不容易跟女儿相认，女儿还态度这么积极，她不敢冒险问这个。
宋知意已经决定等回国后，旁敲侧击了解下自己过去跟姜曼歌父亲之间的事。
花园里，约翰正在做宋知意想知道的事，“靳少跟蔓歌认识那会儿，宋姨好像还在弦城。”
“你想知道什么？”靳厉霆坦白问道。
约翰一愣。
素来知道弦城人个性婉转，没想到靳厉霆一开口竟然这么直接。
既如此，约翰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问道：“既然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为什么袖手旁观？”
“这是我跟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靳厉霆语气冰冷如水。
他对姜曼歌当然有亏欠，他一直都知道。
但过去的事已经无法逆转，且当时他们并未相爱，他不想揣着这份亏欠的愧疚感过一生。
如今他守护在姜曼歌身边，余生都是她。
他有错，他愿意付出余生全部的爱跟财富、精力时间去补偿。
并且这份补偿，他甘之如饴、求之不得、万分珍重。
约翰语调微冷，“靳少手眼通天，约翰有自知之明，只是蔓歌如今既然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就断然不会让谁欺负了她去。”
“希望你真的只当她是妹妹。”靳厉霆淡淡道。
约翰面色一白。
他神色闪过一抹黯然，低声道：“她心里只有你。”
正因为非常清楚这点，所以约翰已经调整好心态，以后就好好做姜曼歌的哥哥，保护她不受伤害。
弦城。
弯月斜挂在天上。
靳思默趴在穆越泽床头，看着他英俊帅气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抚mo上去。
“阿泽，你看月亮都已经爬上柳梢头了，我们相约黄昏后一块去采花好不好？”
“你昏迷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着，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会不会是我？”
“阿泽，我好想你啊。”
“阿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吗，你真是个大坏蛋，当时竟然就……”
想到那一幕，靳思默粉脸红了。
周遭空无一人，寂静无边。
靳思默只犹豫了片刻，就俯身吻在了穆越泽的唇上。
与此同时，她分明感觉到穆越泽的嘴唇竟然微微开合，仿佛是在迎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