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内侧响动,隔着惨白的油窗纸,温若初都能猜到江时修伸出手来推窗的动作。
衣衫早已经滑下肩头,一身的冷汗被四月春风吹过,激起一层战栗。
电光石火里,温若初回过头,看向了江宴之。
“我说,我说!”
她不能在还没拉宁安伯爵府一家下水之前,先让自己身陷囫囵变成犯错方,害温家担上淫乱的名声!
能骗过一时算一时。
眼前一闪,在江时修推开窗户的瞬间,江宴之拎着温若初跳了起来。
他脚尖虚虚的踮在木质窗套上,手也半扶不扶,温若初只能跟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着江宴之。
江时修就在两人的正下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左右查看。
只要他探出头往上看一眼,就能看见温若初火红色的裙摆在颤抖。
“看见人了吗?”老太太有点心虚。
江时修没回答。
温若初顺着江时修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江宴之一身武功,可以来去无痕迹,但她不行,她踩乱了刚刚站着的一片草。
痕迹太明显了,很像有人躲在后窗偷听,江时修一定生疑了。
他在爬窗户,一旦跳了出来,温若初和江宴之两个明晃晃的身影就藏不住了!
温若初抬头,看向了江宴之。
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招惹了江宴之这个疯子,明明应该安心在新房里等着,按部就班的走过前世的新婚夜,等江宴之天没亮跌跌撞撞走出去后就再也不会有纠缠!
万不该惹了这尊越是翻天覆地越是高兴的邪神,轻而易举的就能把温若初推进万劫不复境地。
“帮我。”
温若初无声张嘴,不得不向江宴之求饶。
对比败坏温家名声,惹爹娘哥哥伤心的结果,此刻的屈辱根本不算什么。
江宴之像是置身事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温若初的慌乱。
温若初咬了咬唇,在江时修随时可能抬头的情形里喘不上气,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听见江宴之染着风声的口吻:“你得先说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被人算计下毒了。”
温若初眼眶泛红,几乎不假思索的张嘴。
前世江宴之只在她生产之夜回来过一趟,之后就死在了战场,温若初哪里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他这么多年在军营打仗,从坤阳到外疆,谁都可能是他的敌人。
她也只知道这些。
但就这一点,应该够先把现在蒙混过去。
江时修已经跳出了窗户,就站在窗枢下面,往外走。
温若初还勾在江宴之的身上,因为紧张,跨在他身上的双腿越发收紧。
江宴之笑,目光流转,好像眼前的紧迫跟他全无关系,只剩下拨弄温若初的戏谑。
“怕什么?来,叫两声。”
说着,还拍了两下温若初的屁股。
轻佻又下流!
温若初已经看见江时修走了出来,正在分辨她刚刚留在草地上的痕迹。
他只要一抬头……
“叫啊,不然你怎么解释那一块痕迹?”江宴之轻笑,附在温若初的耳边,像个邪肆的地狱恶鬼。
温若初六神无主,被江宴之的威胁引导,巍巍颤颤的叫出了一声。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