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之斜倚在门框边,青黑色绣云纹的窄身锦衣把他本来就高大的身材衬的十分英武,剑眉星目,五官凌厉,似笑非笑。
院子里的婆子压根拦不住,也不敢拦,缩着脑袋站在后面。
“怎么?刚刚在讲我的坏话?”
没人请他进门,江宴之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大喇喇坐到了温若初的对面。
老太太和江时修俱是一顿,面上有点心虚。
才刚刚说过该如何抢夺爵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江宴之抓个现行。
温若初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手却紧紧捏着帕子。
万一这条疯狗真的当众把昨夜的事情说出来……
江宴之看了过来。
常年战场厮杀的人,身上多少带着些许血腥气,偏偏江宴之出生教养在簪缨世家,举手投足里说不清的矜贵,矛盾混合着杀气腾腾的优雅。
温若初甚至觉得自己身上到现在还残留着江宴之的杀气,忍不住并了并腿。
江宴之似乎是察觉到她这个小动作,挑眉无声的笑,张扬又恶劣。
老爵爷元配的这大儿子一身反骨,自小干过无数混账事,最是不管不顾的主,疯起来半夜杀两人也不在话下,宁安伯爵府没人敢惹他。
老太太厌恶他,却也只能摆起笑脸:“刚才还跟时修若初两人提起你这大哥,还说着有时间认一认,这不,赶巧了。”
江宴之的目光顺势落到了温若初的身上:“若初?”
温若初只觉得自己的名字被江宴之放在齿间反复磋磨蹂躏,嚼的她手脚冰冷,脊背发汗。
也不知道江宴之是不是察觉到了温若初的紧张,慢慢的又吐出来一句意味不明的调笑:“若初是谁啊?”
“你这孩子,昨日才吃了时修与若初的喜酒,今日就忘记了,平日里你就该多来伯爵府走动,免的最后把你弟弟妹妹们都给忘了。”
老太太丝毫没看出来温若初的不自然,说笑的口吻迎合着江宴之。
江宴之虽然还没娶妻,但早就分府单住了,平日里跟伯爵府半分不沾边,若是能稍微搭上点关系,说不定江时修和江时德的差事就没那么难了。
“是二弟妹啊。”江宴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意味深长。
“是啊,若初,这就是你大伯哥。”老太太推了推温若初,示意她过去拜见江宴之。
温若初只得起身,按规矩给江宴之敬茶:“大伯哥。”
江宴之背靠在雕龙绘凤的太师椅上,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有狡黠的流光,像是只玩弄猎物的饿狼。
温若初心提了起来,她只想让江时修难受,却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万一江宴之这个疯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复仇就要结束了。
“多谢二弟妹的茶。”
江宴之很不客气的伸手,用那盏寿桃白瓷杯,挡住了轻轻勾弄温若初的手。
温若初就算再大胆,此刻也被江宴之吓的魂飞魄散,忍着战栗往后退了一步。
江宴之就是个疯子,他不用怕昨夜的事情败露,但温若初不能,她的仇还没报,孩子还没出生,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江宴之似乎还意犹未尽,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既然喝了你的茶,我这个做大伯哥的没有点表示,似乎太小气了。”江宴之玩的还不够尽兴,放下茶杯在怀中摸索了半晌,拉出了一块丝绸绣花红布。
温若初浑身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都冻结了起来……
江宴之掏出来的,是她今早穿着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