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只是差点死了,她可是哭了

作者: |发布时间:2023-09-04 14:15 |字数:2241

沈瑾修被她咄咄逼人说得脸上一滞,可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是长兄,棠欢和玉兰在他心中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是他的妹妹,他只是想要她们姊妹和睦,想要棠欢别那么斤斤计较。

他只跟自己说棠欢是误会了他,年纪还小不懂他是为她好,压着心头纷杂,尽量与她讲道理:

“棠欢,我知道你不喜欢玉兰,可是她是你的亲姊姊,你们血脉相融,是骨血至亲,你为何一定要分彼此,阿兄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般计较无容人之量,将来如何嫁进陆家被他们接纳?”

“今夜我本是不想让玉兰过来,昨日之事也与她无关,是玉兰知道你受伤之后懊恼愧疚,恨不能以身替你,祖母他们更是因此罚了她让她跪了许久,她过来只是想要跟你道歉求你回去,你为何非要咄咄逼人……”

“我逼她?难道不是你们逼我?!”

沈棠欢真的厌恶极了眼前几人,无论是沈瑾修还是谢砚,亦或是站在一旁盈盈垂泪,仿佛受尽了委屈的沈玉兰。

她如同长满了尖刺,说得毫不客气,

“沈瑾修,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从你开口质问到骂我咄咄逼人,你可有问过我一句我身上的伤如何,可有关心过半点我是否受惊害怕?”

“你只知道说我不懂事,骂我不容人,我不喜欢沈玉兰不愿见她就是我心胸狭隘,我不喜欢将我东西分给她就是我自私善妒,我不愿意与她同处同住就是我无容人之量。

“她只要掉掉眼泪,你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她,她只要哭一句委屈,我就必须给她让路,你看不到她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还要屡屡凑到跟前的无耻,看不到她满是贪婪瞧着我屋中物件的野心,你看不到她砸了我阿娘的长明灯时的嚣张,你只看得我做错了什么。”

“你能将我扔在䧿山荒林里,对我一身伤视而不见,却心疼沈玉兰被人惩罚跪了那么一小会儿。”

“沈瑾修,你觉得你公平吗?”

棠欢红着眼看他也与谢砚一样苍白了脸:“你自诩清正,处处对我严苛,可是你又做了什么?”

“我听闻你昨日回城之后怕她伤心,特意跟谢砚还有陆之敛带着她去买了首饰,划船游湖,你替她簪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山里大哭,你哄她开心的时候,想没想过被你扔下的我是死是活。”

“你凭什么来说我咄咄逼人?!”

沈瑾修如同被人敲了一棍,面色苍白地看着沈棠欢。

“我……”

他想要解释什么,可对着棠欢满是尖锐冷漠的目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玉兰见沈瑾修脸色变化,只觉心中发慌,她连忙上前就“噗通”一声跪在了棠欢面前。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去灵云寺,也不该与你起争执。”

“昨日阿兄是为了护着我才会一时大意忘记了你,可是他从未想过要让你出事,他也只是一心想要你好,你别误会他…”

她身形柔弱跪在地上时,朝着她就砰砰磕了两个头,

“你别怪阿兄,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可是阿兄不是故意的。”

“棠欢,你别与阿兄置气,我求求你……”

沈玉兰跪在地上磕头,只片刻额间就已青紫,原还恍惚的沈瑾修瞬间心疼动容,连忙上前拉着她:“玉兰,你做什么?”

“阿兄,是我的错,是我才让棠欢误会了你,是我……”

沈玉兰眼里挂着泪,“棠欢你别怪阿兄,只要你能够原谅阿兄,只要你不误会他和阿砚哥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砚原是恼怒沈玉兰的,气她瞒了他身世,也恼她让他在钱家丢人,可是此时女孩脸上挂着泪。

那满是柔弱纤细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去的模样,却让他再一次心软。

“沈棠欢,你还说你不咄咄逼人?玉兰是你姊姊,你就不能心胸宽广些?”

棠欢嗤了声:“不能。”

“你!”

谢砚大气,他一把拉着沈玉兰起身怒声道:“你跪她干什么,你看她如今这样子,她攀上了夜督主的高枝,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表哥和她兄长。”

他气棠欢得理不饶人,有些口不择言。

“沈棠欢,你说我们昨日不该将你留在䧿山,可怎不想想那是因为你任性在前。”

“我们已经跟你道歉了,玉兰也哭着与你下跪,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又没有真的出事,你只是受了点儿伤而已,难不成你要我们给你偿命……”

啪——

瑞王妃在厨房里替棠欢看着汤药,想着她昨儿个受惊,亲自替她熬点补汤,可谁知道一转眼谢砚就带着沈家兄妹闯了棠欢的院子。

她怕棠欢受了委屈匆忙赶过来时,刚一进院子就听到谢砚大放厥词。

手里端着的药汤朝着谢砚脚底下就是一摔,烫的他惊叫一声连连后退,瑞王妃满脸铁青上前:“谁准你把他们带进来的?!”

“母亲……”

瑞王妃抬手就是一巴掌,将人打得趔趄:“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

“今日在钱家的事情你都忘了,还是我跟你说的话你半句都没记在心上,你明知道棠欢差点被这贱人害死,你还敢把她带进来?”

“荣姨母。”沈瑾修吓了一跳,“不是阿砚,是我……”

“沈大郎君!”

瑞王妃直接断了他的话,一句称呼满是冷怒,

“这里是瑞王府,不是你们沈家后院,我教训我自家又蠢又毒又没脑子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沈家大郎来插嘴,还是你沈大郎君平日在朝中录事郎没当够,连我这个瑞王妃也想训斥几句?”

满是讥讽怒嘲,沈瑾修脸上乍青乍白。

“还有,我是棠欢的姨母,不是你的,难怪你们沈家会教出个充庶乱认亲戚的外室女,感情沈大郎君这些年的礼义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见到本王妃,该行什么礼,要我教你吗?”

沈瑾修脸上先惶然,再是难以置信,紧接着煞青煞白满是屈辱。

瑞王府和沈家虽无血缘,可因着二房棠欢母亲的关系,两家往日走的极近,就连他也时常回出入瑞王府中,往日瑞王妃待他甚是亲近,他也一直都跟着棠欢唤她姨母,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瑞王妃会突然翻脸。

对着瑞王妃冷漠的眼,他满是屈辱忍不住朝着棠欢看去,希冀她能开口。

可谁知夜忱大袖一挥,便将红着眼的小姑娘掩在身后。

“沈大人是听不懂瑞王妃的话,还是不知礼仪?”

“沧蓝,教一教他。”

沧蓝拿着剑上前,一脚就踹在沈瑾修腿腕上。

“下臣见王室,行跪拜大礼,沈大人可要记住,下回莫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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