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术台上，明晃晃的白光，刺得顾婧雨眯了眯眼。

医生和护士怕她反抗，将她的手腕和脚踝摁住。

冷冷的仪器在她的肚皮上扫来扫去，做B超的医生向慕灵秋汇报，“慕小姐，患者虽然出了很多的血，可是孕囊还在，保胎的话还有可能存活，您看……”

要不要再抢救一下还没说出口，就被慕灵秋不悦的打断，“你是忘了慕少安排你们来做什么的了吧？”

手术室立即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门突地被打开，带着怒气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贱人，我要你血债血偿！”

眨眼之间，慕念笙就已经拿起手术刀，双瞳充血抵在顾婧雨的脖子上，阴鸷的眼中酝酿着黑色的风暴，似有顷刻就能将她覆灭的恐怖感。

刀子划破了她的皮肤，尖锐的疼痛弥漫开来。

“你知不知道，我爸妈就要死了！他们都是被你害的！”

顾婧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拼命摇头：“阿慕，不是我！是慕灵秋让许坤接我走的，他上车给我喝了一瓶水，之后我睡着了，再醒来我就坐在了驾驶位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我没理由做伤害他们的事啊！”

最后一句话，顾婧雨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

“你有，你当然有！你怕你怀了别人孩子的事被爸妈知道，被赶出家门，所以对那么慈善和蔼的他们痛下毒手！你以为念笙爱极了你，吵过闹过之后会再度接受你和你的孩子，那他们就是唯一的绊脚石！”

不给慕念笙思考的时间，慕灵秋站出来大声的朝她嘶吼，像是早就看穿了真相。

脖子上的刀又深入了一分，顾婧雨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滑落下脖颈深处。

她抬眼看向慕念笙，流着泪继续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你跟我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让医生采集羊水做DNA比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四目相对，慕念笙看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光芒，冷的就像是刚从不见阳光的深海底捞出来的万年寒冰。

锐利但不锋芒毕露，却伤人于无形。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刀尖挑破了她的肌肤，停在了大动脉上。慕念笙附到她的耳边，冷冽至极的低语，像极了来至地狱复仇的修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我现在只想抽你筋扒你的皮，让你一命抵一命！”

顾婧雨惊恐到了极点，他这是……彻底的信了慕灵秋了吗？

绝望到了极致，顾婧雨再也流不下一滴的眼泪，忽的轻笑出声，“既然这么恨我，就这样割破我的颈动脉会不会太便宜我了？慕念笙，你该让我生不如死才对。”

不知从哪生出的孤勇之力，让她挣脱了桎梏，脖子擦着尖利的刀锋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径直坐起身，拿起一旁的剪刀，一下刺入自己的小腹中。

念笙，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我知道，要是我留下孩子，慕灵秋就不会放过你，现在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守护你了。

心脏痉挛一般的抽痛着，再加上身体上的疼，让顾婧雨整个人疼痛欲裂，几乎晕眩过去。

她咬着牙抽出剪刀，再轻轻的扎在心脏的上方，殷红的血，很快染红了她的白色衬衣。

“念笙，我会这样扎到你说信我为止。要是血流干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就先下去陪我们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

顾婧雨万念俱灰地对着面露狰狞的他苦涩的勾唇，剪刀下移，划破了手腕。

如果用我的死，能换你生，阿慕，我愿意。

我爱你，爱到，我可以背负一切的罪与罚，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