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无形之中,就像是有股电流穿透她的耳膜,直达心脏。
阮眠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又怕他误会,只好强压着心底的不适回道,“是急性肠炎,还需要住院几天。”
说着,她拿出那张住院单递给他,“我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这是住院单,你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宁南渊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办理了住院手术,宁一白也从急诊室转到了病房。
宁南渊直接给他办了高级病房,像个小套间,有单独的卫生间、浴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
拔针的时候,宁一白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宁南渊的那一刻,他眼睛一亮。
“爸爸,你真的来了。”宁一白开心的说,“老师说你肯定会来,我当时还有点怀疑。”
阮眠,“......”
天啊,有点尴尬。
宁南渊扫了一眼阮眠,见她眼帘轻垂脸颊绯红,知道这姑娘脸皮薄,于是转而看向宁一白,“怀疑什么?我能不管你死活?”
宁一白丢他一个小白眼,“爸爸,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
宁南渊懒得理他,抬脚走到一旁沙发前坐了下来。
阮眠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好很多的宁一白,轻声对他说,“我得走了,学校那边还有事。”
宁一白一听她要走,小嘴立马噘了起来,“不是说好要陪着我么?”
“我明天抽时间再过来......”
“明天会不会太久了?”宁一白满眼期待的看着她,“今天放学了不行么?”
“这个......”
“老师,你要是答应我放学就过来看我,我就一定会乖乖听医生话,打针也不哭。”
阮眠想了想,点头,“好,放学了我就过来。”
“真的吗?”宁一白立马咧嘴笑了,“那我等你哦。”
阮眠点点头,随即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见他正在打电话,犹豫了一下便没上前打扰他。
抬手朝宁一白摆摆手,阮眠抬脚就出了病房。
因心里惦记着学校的孩子们,阮眠走得很快,很快到了电梯口。
电梯恰好停在该楼层,门开了,阮眠抬脚走进去,转身回头,她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宁南渊。
“宁先生,你......”
宁南渊看她一眼,抬手摁了负一层,这才淡淡出了声,“我送你。”
“不用不用,”阮眠忙不迭的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一白吧,他一个人......”
宁南渊垂眸看向她,眼神清淡如水。
“你有钱?”
“嗯?”
“没钱你怎么打车?”
阮眠,“......”
她差点忘了自己身无分文。
只是,她真的不愿让他送他。
还有,让宁一白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医院,她根本不放心。
于是,再次开口拒绝,“我可以到付。”
话音刚落,电梯恰好停在一楼,门开了,阮眠立马抬脚走了出去。
走的速度有点快,跟冲差不多。
宁南渊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看着她冲出去的身影,当场就黑了脸。
只是电梯门很快就合上了,宁南渊又是个极其高傲的男人,让他去大庭广众之下去追一个女人,他办不到。
几分钟后,他回到病房。
宁一白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就问,“爸爸,不是让你送送阮老师么?”
宁南渊理都没理他,径直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见他不仅不理他,那张脸黑得还挺吓人。
宁一白多聪明的娃啊,稍微一动脑子就明白了。
于是,下了床,贼兮兮的凑到宁南渊面前,憋着笑问他,“爸爸,你是不是被阮老师给拒绝了?”
宁南渊冷冷扫他一眼,眼神跟冰刀似的骇人。
吓得宁一白立马往后躲,胖嘟嘟的小脸上透着惊恐之色,“你想干嘛?我虽说不是你亲生的,但好歹也是你养大的,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宁南渊也没理他,径直收回视线,拿过手机拨通了老宅的电话。
那头很快有人接了起来,他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转头,看着又趴回床上的宁一白,清冷出声,“下午让老太太在这儿陪你,我还有事。”
“我午饭怎么办?”
“想吃什么?”
“炸鸡汉堡行不?”
“宁一白,”宁南渊嗓音不悦至极,“这里是医院,你以为你是来度假的?”
“我错了......”
......
回到学校,阮眠就开始忙,一直忙到放了学将所有的孩子都送到家长手里,这才歇了口气。
余霏过来了,拉着她说,“晚上去看电影吧,听说有个新片不错。”
阮眠摇头,“我班里有个孩子住院了,我得去看看。”
“谁住院了?怎么了?”
“宁一白,急性肠炎。”
“宁一白......”余霏想了起来,“宁大哥家的儿子?”
“嗯。”
“唉,还真是可惜了,”余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竟然有儿子了。”
阮眠没出声,心里却忍不住想,完美?
除了颜值高钱多之外,她真看不出来他哪来的魅力。
一想到冲出电梯之后慌忙回头一瞥,那张风雨欲来的大黑脸......
阮眠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个男人还是远离得好。
只是,一想到一会儿去医院有可能会遇到宁南渊,阮眠就烦躁。
她真的不想去!
但一想到宁一白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算了吧。
她是他的老师,既然答应了,怎么能言而无信?
......
两人一起出了校门,今晚没人做饭,余霏决定回爸妈家蹭饭,阮眠打车去了医院。
在门口的水果店,她买了些水果拎了上去。
坐电梯直上八楼,走过一条安静的走廊,阮眠站在病房门外。
抬手,正准备敲门,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烫着梨花头挺时髦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两人一对眼,还不等阮眠开口,老太太就率先开了口。
“你是阮老师吧?”
“是,我叫阮眠,是一白的老师。”
老太太一听,立马握住了阮眠的手,一脸的感激。
“哎哟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送我家一白来医院,我的大孙子还不知道受多大的罪呢。”
“我是他的老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