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求于人家，这顿饭，肯定得她请。
又是一场大出血啊。
齐欢点开微信钱包，含泪看着两千块钱的余额，这个月卖货刚赚的钱，转眼就要没了。
***
周六下午。
齐欢简单收拾一番，出门前她给长发抹了精油，对着镜子拨散，长发瞬间飘逸又自然。
她习惯了长头发，从小就是。上高中她也没放弃留长发，即便清洗护理很费时间。
现在，齐欢对头发更是精心打理。
齐欢可以不涂擦脸油，不涂防晒霜，不用任何护肤品，但护理头发的东西一样都不能缺。
也是因为头发，齐欢的经济压力有点大。
随手掏出单肩帆布包里的六边形平面镜戴上，照了照镜子，齐欢这才满意地出门。
齐欢选择戴眼镜，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笨，虽然上了于云州的当，已经让她显得很愚蠢。
刚出门，方朔便发来信息，告诉她包厢号。
齐欢有点不好意思，是她有求于人，理应她开包厢请对方才对。
刚想说抱歉，方朔仿佛长了颗九曲玲珑心，隔着手机都能洞察齐欢心思似的，又发来消息：齐小姐，不必拘谨。您是沈教授介绍的，理应我们做东。
齐欢感叹，果然是在大老板身边做事的人。
她自认自己做不到方朔这样察言观色，游刃有余。
按地址赶到“逐鹿中原”，服务生替齐欢打开包厢门。
屋内只有一个戴眼镜的清瘦小帅哥。
见齐欢来了，他立即起身打招呼，“您就是齐小姐吧，我是方朔。”
“您好，方先生。”齐欢礼貌和他握手，眼神飘向屋内，却不见有另一个人痕迹，齐欢心有惴惴，“梁律师呢？没来还是……”
方朔眼神明显闪躲，随即换上礼貌客气的笑颜，“梁总有事，耽误一会儿。齐小姐想吃什么？咱们马上点菜。”
显然，方朔在吸引齐欢的注意力。
齐欢心里更忐忑，闹不明白这种大老板的心思，到底是能帮忙还是不能帮忙。
只能客随主便，在方朔的安排下局促的准备点菜。
菜牌又厚又大，上面的图案花花绿绿，食物好不诱人，但齐欢却一点心思点菜的心思都没有。
思索再三，也不怕礼貌不礼貌，尊重不尊重，齐欢合上菜牌，准备问个究竟。
然而齐欢的动作不小心有点大，菜牌“啪”一声合上。
方朔一吓跳，以为惹齐欢不开心了，立即解释道：“对不起啊，齐小姐，梁总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一时半会过不来。”
“哦，原来这样啊，”齐欢不意外，就说这种东江数一数二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见到人本尊？
不过，有事就说有事呗，方朔干嘛紧张兮兮的？
齐欢不懂。
方朔见齐欢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也是一惊。
“齐小姐，你不生气？”
齐欢一头雾水，“生气？干嘛要生气？”
方朔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其实吧……梁先生他……去见他女朋友了。”
“然后呢？”齐欢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方朔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欢，再次强调，“女朋友！我说的可是他女朋友！”
齐欢秀眉微蹙，“我听清楚了。可是他女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朔急得抓耳挠腮，一副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样子。
僵持之下，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
齐欢顺势转身，望向门口。
门口的人一生一熟，生的那个是梁冬言，熟的那个，让齐欢心脏一滞。
竟然是顾北宸……
方朔见状，赶紧起身迎上去，对梁冬言说：“梁先生，您来啦。齐小姐等很久了。”
梁冬言点点头，挥手示意方朔退下，对齐欢说：“抱歉齐小姐，有事耽误了。”
看了眼身后的顾北宸，梁冬言又介绍说：“这位是顾北宸，是……”
“我们认识。”顾北宸突然开口，眼神却一直死死盯着齐欢。
齐欢浑然一惊，只觉得顾北宸的眼神阴冷至极，能杀死人。
梁冬言目光在顾北宸和齐欢身上来回逡巡，带着难以置信，他问：“你们真认识？”
“嗯。”顾北宸低低应一声，径直走到齐欢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点菜，我饿了。”
梁冬言吩咐方朔叫侍应生过来，路过齐欢时，他礼貌地对齐欢说：“齐小姐请坐。”
齐欢微微点头，带着疑惑，偷瞄眼前的二人。
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一起过来了？
“忘了介绍，我和顾北宸是表兄弟。”梁冬言主动解释。
齐欢恍然大悟，她竟然没意识到梁冬言和顾北宸的母亲梁欣芸都姓“梁”。
“表哥好。”齐欢习惯性嘴甜。
她的想法很简单，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就得能凑近乎就凑近乎。
然而这声无心之失的“表哥”却让梁冬言和顾北宸皆是一惊。
望着两人惊异的目光，齐欢暗道糟糕，不会叫错了吧？
她忐忑地问：“怎么了？难不成不是表哥是表弟？”
梁冬言被逗笑，顺带勾了眼顾北宸，说：“没，我比顾北宸大，没叫错。就是你这声‘表哥’……随顾北宸叫的？”
齐欢：“……”
她没想到这层。
顾北宸忽然起身，绕着桌子向齐欢走过来。
齐欢防备地看着他，“你干嘛？我不就叫了声‘表哥’么？”
她以为顾北宸觉得她擅自“认亲”，生气了。
顾北宸没说话，深深瞥她一眼，目光紧锁在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视线下移，仔细打量齐欢周身。
齐欢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顾北宸的目光就和查酒驾的警察似的，森然中带着威严，齐欢感觉自己像坏人一样被打量。
“你看我干嘛？”
“化妆了，还喷了香水。”顾北宸淡淡扔下一句话，毫不客气从齐欢胳膊下抽走菜牌，转身坐在齐欢身边，翻开菜牌。
齐欢用余光瞪他一眼，在心里吐槽他一句“有病”。
刚好，方朔带着侍应生进来。
顾北宸百无聊赖地翻着菜牌点菜，“夫妻肺片、鸳鸯鸡、四喜丸子。”
方朔打趣道：“顾医生，你这是按婚宴菜谱点的么？”
“没有，就是想吃了，”顾北宸合上菜牌，递给齐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