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
沈清意又仔细扫一眼，“这次好像没有心外胸外科的人呢？”
姜雨问：“您有老同学在心胸外科？”
沈清意摇摇头，“不是，心胸外科也有个特别优秀的年轻大夫，三十岁出头，已经是副高了。人长得也帅，我见过他本人，但记不起他叫什么了，感觉和你很合适。最重要的是……”
看了看周围，沈清意凑近姜雨，小声说：“听说他在世纪嘉苑有五套房。”
“五套房？还在世纪嘉苑？”姜雨不能不震惊，按现在的房价算，怎么也得一千多万了。
“心动了吧？”沈清意问。
姜雨摇摇头，有点丧气，只能酸不拉几地说：“谁知道这房来路正不正呢？我对这种有钱人，有点PTSD了。”
“因为于亿洲？”
姜雨点头。
沈清意拍拍姜雨胳膊，以示安慰，“过去的就别再想了。”
“早就不想了，就是有点烦，因为他，我好多事都耽误了。”
最耽误的，某过于头脑发热，在裘厉的威逼利诱下，领了结婚证，彻底失去择偶自由权，害她现在想考虑一段新的感情就觉得罪恶。
顶着“已婚”的身份，她没法接受别人给她介绍的优质对象。
就比如，沈清意说的这位心胸外科的年轻大夫。
五套房，还是副高，这条件比裘厉好太多好么？
要不是和裘厉领了证，她非要见见这位心胸外科的大夫，气死裘厉。
“沈教授！”
会议室内突然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对着沈清意，堆砌起官方又热情的笑容。
“姚院长。”沈清意上前与他握手，给姜雨介绍，“这是东大一院的姚院长，快打招呼。”
姜雨很有礼貌，主动伸手：“姚院长您好，我是沈教授的博士生。”
“你好。”姚复光简单和她握手，视线全部投在沈清意身上，“沈教授，真实世界研究这块，还要靠您啊。我们这边待遇、经费都比健康管理学院好，您干脆过来……”
“姚院长，说好这事我再考虑考虑，”沈清意没有立刻拒绝。
姚院长笑着点点头，做个“请”的动作，将沈清意和姜雨迎入会议室。
离会议开始还有点时间，沈清意算来的比较早的，其他人都是东大一院院内人士，过来方便，都没早到。
会议室被安排成了一间小礼堂，大领导的铭牌在第一排，包括沈清意。
姚复光也是为了迎接沈清意才来这么早，接到沈清意，没让她立即入座，而是带着她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里面是商务休息区的布局，两旁有自助的水果、饮料、糕点和小零食。
姚复光和沈清意两人说话，姜雨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两人说来说去，都是姚复光打算不惜重金，把沈清意挖来东大一院的事。
并且还会单独设置一个临床研究科研部门，让沈清意当主任。
别的姜雨不知，但她记得裘厉说过，一个三甲医院的主任的分量，比什么大人物都重。
由此可见东大一院挖人的决心。
沈清意说考虑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手里还有好几个硕士生，这里还有一个博士生，他们的学籍都在健康管理学院，我要过来，他们不好毕业。”
姜雨略微震惊地看着沈清意，沈清意没有立即答应这诱人条件的原因，出乎姜雨意料之外。
按理说，个人谋求更好的发展，跳槽去更好待遇的单位，无可指摘。
而且健康管理学院也有先例。
有个副院长竞选健康管理学院的院长失败，转身直接去了沪市一个医学院当院长。
尽管当时他手底下还有两个刚上博一和一个博三的学生。
这三个博士，最后被学院安排到其他导师手下，他们的研究方向也变了，博士期间做的所有积累都没意义，只能重头再来。
姜雨内心之中，也不希望沈清意离开健康管理学院。
因为这意味着，她有可能要换导师。
但没想到沈清意竟然如此负责，真的会因为学生，放弃更加优厚的条件。
真是导师中的人间理想了。
姚复光点点头，“沈教授果然是有责任心的好教授，什么事都为了学生考虑。”
“他们辛辛苦苦考上研究生、博士生不容易，叫我一声‘老师’，我就得对他们负责。”
姚复升见说不通，也不再勉强，“您再考虑考虑，徐主任和聂主任他们估计来了，我过去看看。”
等姚复升走了，姜雨悄悄凑到沈清意身边，“老师，您真的要走啊？”
“正在考虑，”沈清意扭头看她，瞧见姜雨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她笑着问：“怎么，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姜雨这是真话。
沈清意自信一笑，“放心，我不可能一个人来东大一院，要来，也得整个团队一起来。过来让我当光杆司令，我可不干。”
姜雨顿时放心不少，同时又对沈清意另眼相看。
眼前这个娇气的中年女人，一身简单的正装，齐耳短发，眼尾有淡淡的细纹，书卷气息十足，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在职场能长袖善舞的职业女性，但她也有属于她的老练。
沈清意观察周围，招呼姜雨靠近，“今天让你讲PPT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姜雨不解。
“你想啊，你要是今天讲的出彩，让医院的领导看到咱们组人的实力，不就更有可能把咱们全组都挖过来？”
姜雨不得不佩服沈清意缜密的思维。
可是……
“您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
沈清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也是刚才才想起来。”
姜雨再次对沈清意“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性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昨晚再过几遍稿子就好了，”姜雨莫名觉得手心出汗。
沈清意这是临时把整个组的命运都押宝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沈清意却一脸轻松，毕竟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上下仔细打量姜雨一番，沈清意微微蹙眉，抬手抽出姜雨脑后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
长发飘飘，瞬间顺势如瀑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