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一时无话。
因为被裘厉戳中了要害。
天知道，她现在对感情有多风淡云轻，当时和裘厉谈对象的时候，她就有多投入。
设计、诡辩是真的，动情也是真的。
属于少女懵懂的情感，浅浅淡淡中，处处都是真心。
只是姜雨心气儿也高，嘴上始终不肯承认罢了。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裘厉，他不可能不知道。
两人谈对象，姜雨对裘厉有没有动过心，裘厉还能不知道？
然而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过去那么久，早没感觉了。”姜雨说。
“因为有了新恋情？”
姜雨瞪他，“是！”
“谈过几个？”裘厉沉声问。
“算你不算你？”
“还能不算我？”裘厉冷冷地反问。
“那就四个，”姜雨实话实话。
裘厉脸色阴沉沉的，难看极了。
姜雨提醒说：“是你问我的。”
裘厉轻哼一声，起身去了客厅。
姜雨望着他似乎生气的背影，很不满，“什么情况，分手了你还不让我有新恋情啊？什么道理。再说，我就不信你和我分手之后就再没谈过对象。”
裘厉抬眸，郑重其事地说：“我没有。”
“……”姜雨惊住。
片刻后，姜雨回过神，“大学时候也没有？”
“没有。”
姜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带着怀疑上下打量裘厉，联想到当初和裘厉分手的真实原因，以及当时高中时候的谣言……
“你不会真……”话说一半，她立刻闭嘴。
裘厉拧眉，“真什么？”
“没什么，”姜雨立刻岔开话题，“梁阿姨什么时候来？”
“我问问，”裘厉掏出手机，发了消息。
梁心芸回复很快，说马上到。
“我下楼去接她。”裘厉起身。
“需要我和你一起？”
裘厉眼刀刮过姜雨，“你不是不想被我妈知道领证的事？还是你想让她怀疑我们，然后裹乱？”
姜雨立即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裘厉出门。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姜雨主动开门。
梁心芸一脸笑容，鞋都没换，上来激动的拉着姜雨的手，“雨雨你真在啊，我以为裘厉骗我呢。”
“看样子，裘厉和您说了很多慌，才让你这么不信他。”姜雨偷偷看了眼还没进门的裘厉。
“可不是，”梁心芸扭头瞪裘厉一眼，“年年答应我找对象，年年看不到对象的人影儿。你们高中毕业后，他就再没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姑娘。”
姜雨有点脸红。
你是裘厉第一个带回家的姑娘……这句话，姜雨记忆犹新。
那时候，姜雨刚准备开启报复模式，于是想办法故意接近裘厉，当时他们住对门，来往很方便。
姜雨便找那种难的要死，老师都劝大家放弃的题，去问裘厉。
第一次去裘厉家的时候，梁心芸满含笑意的瞧着姜雨，简单聊了几句，给姜雨倒了水，拿了点心，最后打趣了这句话。
当时，姜雨才刚开始追裘厉，两人还不是男女朋友。
对裘厉的好感，大抵伊始于对梁心芸的好感。
裘厉提着菜拿去厨房。
姜雨和梁心芸在客厅坐着说话，姜雨给梁心芸倒了杯茶，“裘厉泡的三炮台，您尝尝。”
“我尝过了，他给我泡过，”梁心芸接过茶杯，“是不是很惊喜？”
“什么？”
“裘厉变得不一样了。”
姜雨点点头，“进步很大。”
“还不够，”梁心芸说：“家务现在是没问题了，做饭还是不会，要不是医院有食堂，估计他天天得叫外卖。”
裘厉从厨房出来，“妈，你别乱说，我不是什么都不会做。”
“是，就会煮粥。你也不能天天吃粥吧？”梁心芸问。
裘厉无话。
梁心芸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叹了口气，“做饭的事还是我来吧。”
“阿姨，我帮您。”姜雨也跟着进了厨房。
梁心芸没拒绝，姜雨在这儿，就和以前在她家一样。
她一直都拿姜雨当干女儿疼，不把她当外人。
这辈子，只有裘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一直是梁心芸的遗憾。
能生的时候没有生，再想生，身体和家庭，都不允许了。
“阿姨，这些年您都住在疗养院么？您不是陪裘厉回帝都上大学了么？”姜雨问。
“裘厉上了没几年就出国了，我在帝都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回东江，老同学，老朋友都在这儿。”
姜雨剥着葱，“怎么没有回来我家对面住？您要过来，我爸妈还还能和您有个照应。”
梁心芸忘了眼厨房门口的裘厉，“还不都是因为他？”
姜雨顺势望过去，“裘厉？他怎么了？”
“你们俩分手了呗，我怕我回去，让你们俩都尴尬。”
“啊？”姜雨哭笑不得，“我们还没那么不成熟，我和裘厉的事仅限于我俩，不会波及家人。而且，阿姨你人这么好，我们一家也不舍得和您这样的领居阿姨断联。您走了，我爸妈还总说，你们的房子没租也没卖，应该会回来住吧。盼着盼着，您还真回来了。”
“不是我主动回来的，是裘厉……”
“妈，”裘厉突然出声，“你们快点，我饿了。”
梁心芸笑而不语。
等裘厉转身离开，姜雨悄悄问梁心芸，“是不是裘厉让您回来的？”
“嗯，”梁心芸也小声说话，“装修房子的钱都是他掏的，施工队也是他找的，他没时间去盯工程，就让我隔三差五去看看。”
姜雨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抿着唇唇角却止不住笑意。
梁心芸警惕地看了眼门口，凑到姜雨耳边小声说：“我觉得裘厉还没忘了你。”
“我也觉得。”
梁心芸惊讶地看着姜雨，“那你们……”
姜雨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解释，“阿姨，您别多想，我最近麻烦缠身，实在抽不出心思考虑感情问题。”
“梁栋严也帮不到你？”
姜雨讶然，“您知道？”
她怕梁栋严泄密，将领证的事告诉梁心芸。
“栋严和我说，裘厉找他帮你打官司，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我说我知道。他让我多多关注你，还说你和裘厉有戏。”
“……”姜雨呵呵干笑两声，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