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闷闷冷哼一声，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上了主道后，没有在通往东江大学的路口转弯，而是一路直行。
“你带我去哪儿？”江佳一时慌神。
“你不是要见我妈？”
“谁说要见梁阿姨了？”江佳又无语又气。
“她想见你。”
“……”
“那天在楼下遇见你，她就一直催我，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你。还提醒我你和你前任分手了。”
“……她干嘛提这些？”
“你说呢？”
江佳囧得要死。
因为她和季远上学期间谈恋爱的事，冯香茹和江良不知道，但梁心韵知道。
江佳握着安全带，反复纠结，“季远，我真不能去见阿姨，不然这婚会越来越难离。”
“不告诉她我们结婚了，就当以前那样，是邻居，也不行？”
江佳踟蹰片刻。
季远趁机加速。
江佳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到了世纪嘉苑门口。
摄像头识别车牌号，升降栏杆迅速升起，车子缓缓开进了小区。
路过门口的岗亭时，里面的保安还热情地和季远打招呼，“季医生。”
又看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个漂亮的女生，保安笑嘻嘻问：“这是你女朋友吧？”
“……”季远微微一滞，余光不自觉扫过江佳，轻轻应一声，“嗯。”
江佳瞬间像见了鬼似的看着季远，眼睛里全是惊恐。
季远没理江佳，将车开进小区，停在D栋前的停车位。
江佳推门下车，望着眼前的高层问：“这是哪儿？你家？”
“对，”季远简答回应，回身锁上车，“这儿是东大一院的家属住宅区。”
“你说贷款买的房子就是这儿？”江佳没忘记，提结婚那天季远说过，车子是全款，房子在还贷。
“嗯。”季远在前带路。
进了一楼的玻璃门，正对着是电梯。
季远主动按了电梯，江佳将信将疑看他一眼，便踏进去。
“我又不是坏人，至于用那种眼神看我？”季远按了关门键。
“也就因为你是熟人，又是老同学，我才跟你来的，不然我早报警了。”
季远无语地摇摇头。
两人上了三楼。
季远在前面掏钥匙开门，身后的江佳说：“三楼挺好，楼层不高。”
“我妈选的，”季远打开门，“进吧。”
江佳伸头往屋内往屋内望一眼，窗明几净，干净整洁，比她想象中好的多。
她惊喜回头，“你自己收拾的？”
“不然呢？”季远俯身帮江佳拿了鞋柜里新的女士拖鞋。
“不错嘛，几年不见，你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一个人住也没问题呀，”江佳换了鞋大大方方走进客厅。
灰色布艺沙发方方正正，整整齐齐，是江佳喜欢的风格，她旋身坐上去，竟然出奇的柔软舒适，深得她心。
正对面，六十寸的超薄液晶电视嵌在墙里，极大的节省了客厅的空间。电视的背景墙没有花里胡哨地特意装饰，就是简单的暖色壁纸，看着温馨又舒服。
阳台上摆了一排花架，但只养了几盆绿萝和仙人球，略显单调和空洞。
江佳仔细打量一番，“你可以搞个艺术花架，好几层那种，不占地方还美观。”
“没时间弄，”季远进厨房，烧水泡茶。
江佳听到热水壶的声音，又赶去厨房看，发现季远在洗什么，没忍住往盆里看了一眼，里面有红枣、桂圆、枸杞、葡萄干等。
“你要干嘛？”
“泡茶用的，”季远倒了水，将洗好的干果放进玻璃茶壶中，“三炮台，听说过没？”
江佳摇头。
季远又放了茉莉花茶进去，边倒烧好的热水边说：“一个西北地区的患者教我的。”
江佳眼神灼灼，“看来当医生改变你不少。”
“也不都是当医生的原因。”
“那是什么？”
“各种原因吧。”
江佳了然点点头。
季远泡好茶，说：“先等会儿吧，这茶有的时间要泡。”
“好。”
“觉得我这里怎么样？”
江佳环视厨房，又看了身后的餐厅，“三室两厅，面积挺大。装修简单温馨，赏心悦目，不错。”
“能满足你的条件吗？”
江佳不懂，“什么条件？”
“干净程度，是不是在你洁癖的阈值之内。”
“……”江佳一怔，“干嘛总拿洁癖说事？”
“因为你的洁癖让人很不爽。”
“……”
江佳底气有点不足，心中忐忑。
“你是不是还因为当初分手，我说因为洁癖忍不了你，生气呢？”
季远没说话，端着玻璃茶壶走到了客厅，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倒茶。
江佳跟过去，“对不起。我要知道你这么在意，当初我肯定找个更好的理由。”
“你还想找什么理由？”季远低声问。
“……”
季远将茶杯递给江佳，“说吧，当初提分手，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你果然在意，”江佳接过茶杯，滚烫瞬间灼了她一下，她赶紧将茶杯放在桌上，吹着手指头，直呼：“痛痛痛……”
季远似乎是故意的，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江佳委屈地瞪季远一眼，“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过去就当过去了，不行么？”
“过不去。”
“你非要知道？”
“是。”
“为什么？”
“心结，想不通。”
江佳嗤笑，“对我余情未了？”
季远冷眼扫过，“以前的困惑和现在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习惯被人否定而已。”
江佳瞬间收了笑容。
季远的意思很明显。
她的拒绝伤了他这个天之骄子的自尊心，和他对她有没有感情，毫无关系。
江佳脑子转了一圈，努力回忆那段已经逐渐模糊的记忆。
“记不太清，可能是因为要高考了，升学压力大。高考就是学生的一切，谁敢耽误？”
“你四次模拟考的成绩稳步上升，谈恋爱没耽误你学习吧？”季远又冷声问：“说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真记不清了。”江佳其实记得，但她不想说。
反观季远难看的脸色，江佳一时来了兴致，“是不是当时对我用情至深，现在还没走出来？”
季远冷笑着反诘：“你呢？当时你就没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