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欢站在葡萄架前依稀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土鸡变凤凰,一看就不是同个档次的人。”
几道人影风姿卓越而来,她半边月色被阴暗给挡去,为首的女子轻拍薄欢肩膀,“你便是贺三少的未婚妻吧?”
明知故问。
“有事?”
“呦,这什么态度,你不懂礼貌吗?”
“礼貌也是要分档次的。”
女子面色僵硬,手掌悻悻收回后环在胸前,“怎么没见贺三少,前段日子我们还在迷性一起疯玩过。”
薄欢知晓她有心挑衅便想避开,擦肩而过时鞋子不小心踩到女子裙摆,耳边顿时传来炸毛的声音,紧接着一巴掌毫无预警拍过来。
“啪!”
清脆响亮无比。
饶是她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对方会出手打人。
薄欢捂住脸。
“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女子气焰嚣张,紧接着报出自个老爹的名字,“我谅你也不敢还手,你该窝在那小地方永远别出来,省的音音受这么大委屈。”
薄欢管你老爹是谁,她吃不得亏,眼见女子嘴巴一张一合指不定说出更难听的话,她毫不犹豫抡手甩去。
范娴带了尤南音匆忙赶来时场面已近失控,女子哪里受过这等气,也不顾礼仪和姿态,薄欢躲闪之余不想手臂撞在坚硬的桌沿,只听得哐当一声,李韵苓给她戴上还不满3天的镯子就这么碎成两瓣。
她大惊失色,忙弯腰去捡。
“怎么回事?”
薄昀深同另一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女子捂着脸挽住对方的手,“爸,她打我,你看看我的脸。”
薄欢捡起那只镯子,可惜了这么好的玉。
身子才站起一半,膝盖还是弯着的,头顶一道严厉的男音却如五雷般炸响,薄欢不得不支起膝盖,才能听得真切些。“爸,您说什么?”
薄昀深盯着她的脸重复道,“小欢,给王小姐道歉。”
女子面色得意地扬起脸,中年男子连忙打圆场,“老薄算了,絮婷也有错。”
范娴松开握住尤南音的手,她紧张地护在薄欢跟前,“小欢,没事吧?”
“小欢,给王小姐道歉。”
尤南音站在旁边,这个时侯不该她插嘴。薄欢扯动嘴角,这巴掌挨得不轻,嘴巴都有些麻了。
插满许愿烛的三层蛋糕从屋内推出来,侍应生不明所以带着满脸微笑说道,“请今晚的公主吹蜡烛。”
薄欢咬紧唇肉,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向尤南音,“公主在那呢。”
范娴眼圈泛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薄欢拿了包大步离去,薄昀深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赔着不是,尤南音拉了女子进屋,围观的人群这才全部散去。
范娴想要追出去,可眼见薄欢拦了辆车,她心疼的直掉泪,“小欢受这么大委屈你看不见吗?还要她给别人道歉,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薄昀深收回视线,只冷冷丢下句话,“如果音音是我的女儿,她今天碰上这样的事我照样也会让她低头道歉。”
贺听南驱车赶到薄家,这席风波正好散去,他从西服口袋内掏出个首饰盒子,十天前这款首饰他就预定了,来的路上正好接到电话让他过去取,他说的去沈宁那自然也是骗薄欢的。
拍上车门径自进入园内,视线逡巡一圈未找到薄欢,贺听南举步,手臂却被一股力拽住。
“三少。”
他回头望一眼,见是个平日里的玩伴,“你也在这?”
“你方才可是错过了场好戏。”
“噢?”
“你家女人被打了……”他俯身上前细说,贺听南一张俊脸随着男子生动的演说而愈发铁青,男子眼见他眉头紧蹙,目光阴鸷逼人,索性添油加醋一番,直把薄欢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堪比那旧社会里被压榨的童养媳还委屈。
贺听南退开身,周遭凝结起彻骨冰寒,他掏出手机打给薄欢,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回应。
敢削他女人,一个个活腻歪了。
尽管他和薄欢还未上·床,但好歹是迟早的事,贺三少打小秉承个良好作风,人善被人欺,哪怕他拴在旁边的狗都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更别说是个女人。
贺听南进入交际圈时眼中桃花纷飞的艳色直把人迷得团团转,他身材健硕隐约能见白色衬衣下的坚硬腹肌,天生如妖孽一般懂得迷惑人,要想收敛恐怕自个都回天乏术。
薄昀深忙着应酬,薄欢走了,但这个晚宴还得撑过去。范娴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连贺听南靠近身侧都不知觉,她心里对薄欢越发有了愧疚,那孩子心气高,恐怕自回到薄家后受得委屈反而多。
“妈。”
范娴回神,只觉跟前如堵了座大山似的令她喘不过气来,看清楚是贺听南后,她面色极快地闪过尴尬,“听南?”
“妈,小欢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她……”范娴轻理喉间哽咽,“小欢先回家了。”
贺听南似有失望,星目黯淡地敛了神色,“不是说好等我来接她的吗?”他单腿踩着旁边的石阶,正好看到尤南音扶了左脸红肿的王絮婷出来,后者手掌捂住脸眼里难掩愤恨,“我就是看她不爽,凭什么啊她一回来害得你落魄成这样?她哪里能和你比?音音你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絮婷,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打人,爸妈给我们一起过生日自然是想为我好,你那么一闹,把我置于何地?”尤南音嗓音轻柔,如今她身份尴尬,薄欢的中途离席势必会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范娴走过去搂过尤南音的肩,“这事和你没关系,别放在心里。”
贺听南听闻,气便不打一处来,说话口气带着惯有的轻浮硬是将心里的愤怒给积压下去,“呦,这不是王家千金吗?脸怎么肿成这么个鸟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