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小姐又把云琪兰请进来,春雨急了。
“小姐,你就是罚奴婢,奴婢也要说,堂小姐她不是真心为你好……”
云轻月柔和地看着春雨。
“放心,你家小姐再也不会犯蠢了。”
前世,为了骗她,云琪兰处心积虑,将穆与恒推到她身边。
这对狗男女联手织网,利用她得到她外祖的兵权,又除掉了玄彻。
把她所有的价值榨干后,还想砍她双手双腿做成药人!
云轻月眼底的怒意和狠厉翻涌。
这辈子她要这对狗男女百倍奉还!
见春雨还要劝说,云轻月知道一时没办法让她信服。
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于是云轻月连忙让春雨去准备热水。
由于一身狼狈,云轻月自顾自地在屋子里沐浴更衣。
那几个婆子不是练武之人,木棍打下来只是表面瞧着可怕,没有伤筋动骨。
云轻月避开伤口,将自己收拾干净。
等到她擦干头发,就这样披头散发走出屋子。
云琪兰在院子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没人奉茶,也没人请她进去。
她沉着脸,很想一走了之。
可想到云轻月昨晚的变化,她实在忍不住找上门。
云轻月就是个从乡下来的蠢笨村姑,好哄骗的很。
怎么一转眼就翻脸?
一定是昨晚被玄彻吓傻了,所以满嘴胡话。
这时,屋门终于开了。
云轻月披头散发地走出来,脸上素面朝天。
明明有种乡下村姑的粗鄙不羁,可偏偏那张脸生的绝美,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云琪兰皱起眉打量着。
本以为云轻月被打得瘫在床上不能动了,毕竟玄彻可是杀人如麻的煞神。
昨晚她都让云轻月火烧将军府了,怎么云轻月还好端端的?
云琪兰手指收紧,没想到云轻月命这么好,往死了作妖还被玄彻宠着。
再看云轻月的容貌,云琪兰不住咬牙。
现在都城高门圈子里都只认可她云琪兰的才貌。
可她知道,都是她骗着云轻月扮丑,且不怎么让她出门的缘由。
对于云轻月这张脸,她恨不得亲手毁掉。
压下情绪,云琪兰急忙走过去,脸上满是悲痛和担忧。
“月月,昨晚我好伤心,但还是放不下你。”
“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会那样对我。”
见云轻月额头缠着纱布,手上也缠着纱布,云琪兰急声道:
“是不是玄彻那煞神又欺辱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云轻月揪着衣袖,低头畏畏缩缩,掩饰了微勾的嘴角。
“昨晚玄彻很凶,我怕他迁怒你,才让春雨赶你走,姐姐不会怪我吧?”
想到昨晚被扫帚打出去,云琪兰脸色有些僵硬,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但她忍下了,只要能利用云轻月得到想要的。
以后想怎么折磨这个蠢货村姑都不是问题。
“月月,我知道的,是你受苦了。”
见云轻月已经恢复清醒,云琪兰又问道:
“只是,三殿下他冒险来看你,你怎么动手打人?”
“他真的好伤心,还提剑想要自刎,我劝住了他。”
云轻月捂着脸哀泣,也不说话。
云琪兰突然想到了。
“月月,一定是玄彻逼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云轻月不肯定也不否定,只凄凉地说道:
“姐姐,我和子恒注定有缘无分,还是来世再相遇吧。”
云琪兰急了。
“月月!你不能放弃!子恒多爱你啊……”
“他为了你可以放弃皇子的身份,他还说要带你离开,去天涯海角,闯荡江湖!”
“我真的好羡慕你们轰轰烈烈的爱!”
云琪兰心里鄙夷。
对没见识的村姑来说,皇子为了她放弃皇位去闯荡江湖,肯定是感动得要死要活了。
云轻月抬起头,泪眼婆娑。
“姐姐,你那么懂子恒,一定能代替我,留在他身边,同他浪迹天涯。”
云琪兰脸色一顿,仿佛吃了苍蝇一般。
虽然她和穆与恒本就是一对,但她要穆与恒拿到云轻月外祖父的兵权啊!
最好能再利用云轻月得到玄彻手里的权力。
什么放弃皇位、浪迹天涯,蠢货村姑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看云琪兰脸色变了,云轻月心底冷笑。
面上却依然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姐姐,别再说了,我的心早就死了,就让我在这将军府继续忍受玄彻的摧残。”
云琪兰差点一口血呕出来,就这点伤?
说不定还是这村姑放火时犯蠢搞的,这叫什么摧残?
云琪兰现在觉得,就是云轻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玄彻都能继续容忍她!
云琪兰立刻抓住云轻月的手。
“妹妹,你不能放弃希望!”
“我和子恒都会帮你的,只要你听我们的,一定可以逃出火坑!浪迹天涯!”
云轻月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自己前世就被这种话感动,被骗得团团转!
穆与恒要为她放弃皇位?真是可笑!
如果不接近她,穆与恒本就是失宠的妃嫔之子,他就是蹦跶死了也够不着皇位。
前世若不是穆与恒从她手里得到珍稀药材,他生母也不可能复宠,更不能扳不倒皇后和贵妃。
离开前,云琪兰拿出一盒子首饰。
“月月,这些都是子恒托我带给你的。”
“你瞧,都是子恒给你挑的首饰,你一定要天天戴着,别忘了他。”
人走后,云轻月看着木盒子里的几对劣质耳环、簪子,不由得嗤笑。
前世她收到不少这样的礼物,全都视如珍宝。
反而将玄彻送给她的珍贵首饰弃如敝履。
此时,秋嬷嬷过来,见云轻月收了礼物站在那儿,似乎又被感动了。
她心里无奈又悲愤。
可没想到,云轻月突然开口,“拿个火盆来。”
秋嬷嬷错愕了一下,这已经初春了,不至于冷到要用火盆吧?
但看云轻月态度强硬,她让婆子去端了个火盆。
云轻月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将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丢进火盆,连木盒子都烧了。
火焰瞬间跃起,映照在云轻月的眼底,透着执着。
秋嬷嬷震惊地站在旁边。
“云小姐,你这是……”
云轻月亲眼看着火焰吞噬这些首饰,她轻语道:
“以后,我云轻月和过去一刀两断。”
“我会好好留在将军身边,为他照顾好这个家,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她说不清自己对玄彻是什么感情,也许现在她能弄清的只有深深愧疚和迫切想要报恩的心。
不管这辈子能不能爱上他,她都会在玄彻的身边守护他……
看着如此陌生的云轻月,秋嬷嬷握紧了手里的药膏。
“云小姐,若你真的想通了,老奴会像对待将军一样忠心对你。”
“可你若再伤将军,老奴拼了老命也会除掉你!”
云轻月起身,和秋嬷嬷平视,红着眼睛笑道:
“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春雨的喊声。
“小姐!将军醒了!”
云轻月顾不得其他,立刻赶了过去。
她还没赶到寿安堂,就看到祁风扶着玄彻走在路上。
看到玄彻苍白虚弱的模样,云轻月刚刚迫切要见他的冲动好像瞬间卡住。
她站在原地,迈不动脚了。
见云轻月披头散发就跑来了,玄彻拧眉。
“这模样成何体统?”
云轻月听惯他前世的训话,此时因为熟悉反而心里浮起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