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阳城三中便开学了。
在简家住了几天,简慈浑身都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越发不好惹的样子。
简闵生和江珠以为简慈是脾气不太好。
一大早,坐在一起吃饭时,简闵生语气都有些小心:“慈慈,那个……爸爸联系了下三中的校长。”
他顿了下,面色不虞,有些难以开口。
“你可能和三中……没有缘分。所以,爸爸给你找了一所别的学校,就十九中,师资力量和教育水平都很高,你看十九中行不行?”
简闵生尽量说的委婉,心里却积了一口郁气,怎么都不舒坦。
实际上,简闵生是亲自去了三中找人。
本来,以他简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见阳城三中的校长,怎么想都屈尊降贵了。要不是怕别人办不好,他怎么可能会出面?
没想到的是,他不但连面都没见上,见得是区区一个教导主任,竟还被刺了一通。
对方听说简慈是从山村里出来的,可能只有小时候上过学,怎么都不愿意收。
他偏偏又没办法反驳。
闻言,简知涵笑了下,善解人意道:“姐姐,别难过,十九中也很好的,听说那边环境不错,学生们相处也很和气。”
简慈用筷子叉了个包子,放到面前的盘子上。
她漫不经心的抬头,睨了眼简知涵,许是心情不太好,她的神色很冷。
“十九中?”
简知涵点了下头。
江珠道:“能进十九中就不错了。”
简慈嗤了声,“不必了,我自己去。”
说罢,她就站了起来。
江珠啪的一声摔了筷子,眉头都要拧到一起。
大约是在按捺着自己,江珠没发火,说话力道却极重:“你去什么去?那么多年没上学了,有学校肯要你就不错了,你还不愿意进十九中了?”
在江珠眼里,十九中肯要简慈都是借了简家的面子。虽说十九中是……不如三中,里面的学生也比较释放天性,乐趣为主,学习为侧,难道还会比简慈更差吗?
简闵生咳了两声,示意江珠收敛点。
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简慈神情淡淡的,拿着包,一手插在裤兜里,绕过餐桌往外走。
怎么看都吊儿郎当,一点名媛大小姐的气质都没有。
一身的嚣张,明晃晃的挑衅。
江珠扭头看了眼行为举止都优雅端方的简知涵,差点气疯。
她对简闵生气冲冲的道:“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简闵生脸色一沉。
他捏着眉心,对旁边的简知涵道:“先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吧。”
简知涵笑了下:“好的,爸,你也别太生姐姐的气。”
……
简慈慢吞吞的往水园32号走。
其实那顿早餐,她也就好好的吃下了半碗粥。
对着简家人,简慈不太能吃的下去。
吃不好,会让简慈的心情不太美妙,看谁都觉得是在欠揍。
晨间的雾气薄,露重,简慈迎着熹微的日光,神情越发寡淡。
路上的行人还很少,偶尔几个小跑着路过简慈,看到她,都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过多久,简慈就听到了后面有脚步声,走的极稳,也很轻。
简慈顿了下,习惯性的压低帽沿,遮住大半张脸。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面的脚步声仍在,如影随形,且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故意要让她听见。
同时伴着些香甜的,勾人的味。
简慈终于无法忽视,停住了脚,后面的脚步声随之停下。
她转过身去,先看到的是一双矜贵凤眸,由于对方比她高,她略抬高了头。
暖阳笼住对方周身,像镀了层柔和的金光,一下子就缓和了他令人心悸的气势,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柔了不少。
简慈的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上。
早饭的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秦时峥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早餐,笑了下,“想吃?”
简慈本想摇头的,这时她的肚子应景的叫了声。
“……”
秦时峥低笑出声,磁性的声音听的人心头痒痒的。
他意味不明的道:“看来,小姑娘很难吃好。”
简慈:“……”
她冷漠转头。
秦时峥:“我多买了一份,给你。”
简慈的脚步停住。
她看回去,目中若有所思。
半晌,简慈问:“你当过厨子?”
简慈的胃口很叼,能让她一次便吃到合心意,挑不出毛病的厨子,很少。
秦时峥略略挑眉,勾唇道:“小姑娘这么想,也没错。”
……
祁轼安在别墅里翘首以盼,差点饿出幻觉。
从昨天下午开始,祁轼安一直在忙,都忘了吃饭。
偏偏……
祁轼安也不指望堂堂秦三爷会好心提醒他。
今早三爷说出去晨练,要顺便帮他带回早餐,祁轼安听了别提有多激动,坚持等到秦时峥回来再吃饭。
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秦时峥回来。
祁轼安巴巴的上前,见秦时峥手里只提了一份……
祁轼安:“……”
他怀疑自己是真的出幻觉了,揉揉眼睛再仔细看,还是……只有一份???
祁轼安茫然问:“三爷,我的早饭呢?”
该不会秦时峥想跟他分一份吧? 借祁轼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秦三爷抢饭啊?!!!
秦时峥面不改色道:“忘了。”
祁轼安嘴角一抽,“忘了,三爷你还那么愉悦?”
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气息,就差没写明了“我心情不错”这五个字在脑门上。
老实讲,有点恐怖。
祁轼安很崩溃:“我特么……”
秦时峥瞥他一眼。
祁轼安顺溜的咽回了下面的话,委屈的望着秦时峥,用眼神控诉他。
秦时峥走到沙发旁坐下,袋子放到桌上,他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上面,身体往后靠。
大方道:“给你吧。”
若是搁到之前,祁轼安一定会受宠若惊。
但现在,他满心只想着吃饭。
他忙过去,打开看。
这下祁轼安又无语了,“三爷,有意思吗?这不就是你煲了小半夜的汤吗?大早上,拎着出去,换个袋子再带回来。”
等等,秦三爷总不可能提着汤去晨练吧?
难道是想收拾他?
想到这儿,祁轼安一个激灵,连忙道:“最近我可没犯什么错,该做的,我都做完了!”
“手下的人传话,边纪那边查到了那个地方的消息,而且道上不知是谁透出来的消息,边纪想联系上老爷子,请老爷子派人同他们一起进去。但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
“虽说老爷子带秦家隐居多年,还不至于一点行踪都露不出去,若是有心查,还是能查到秦家的一点往事。”
祁轼安皱了皱眉,“可就像有人在故意掩盖秦家的踪影似的,边纪那边非但没有查到任何能够联系秦家的方式,还折了不少人。”
话落,祁轼安瞅了瞅秦时峥。
想到第一次见秦时峥的场面,心有余悸。
秦家是个很神秘的家族。
纵然他跟在秦时峥身边这么多年了,对秦家还是一知半解。
就比如这次,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帮忙掩盖秦家的行踪。
要知道,道上的人,大多很忌惮秦家,巴不得秦家出事,取而代之。
秦时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X出手了?”
提到X,祁轼安神色一凛,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