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妈求你了,放过你姐吧,都是妈的错,妈替你姐去死……”
周思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形容枯槁的许夭夭虚弱地靠着窗台,嘲讽地看着她的‘好’母亲。
“你害死爸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让许小西抢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替换我的人生时,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是你生的!”
许夭夭问出了这辈子都想问的话。
同是亲生的女儿,许小西是心肝宝贝,她却是垃圾,许小西是体面光鲜的领导夫人,她则是低贱卑微的最底层,人见人嫌。
原本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从出生时起,就被周思敏自私地替换了,她和许小西过上了截然相反的人生。
一个天,一个地,可就算如此,这对母女还不满足,联手害死了爸爸。
怒火陡然高涨,许夭夭用力一推,许小西从窗台摔了下去,十五层的高度,足够这女人下地狱了。
“小西……”周思敏痛哭,心像剜了一大块肉,痛不欲生。
许夭夭站上了窗台,她已经癌症晚期了,生不如死,还是下去和爸爸团圆吧,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许夭夭张开双臂,像鸟儿一样飞翔。
如果有来生,她定不要再窝囊卑微,她要过得痛快精彩,再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
“小贱货,让你给老子装清高,今天落在老子手里了吧!”
声音猥琐,还有着小人得志的张扬,带着恶心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身上还有一双手在游移着,触及之处,令她恶心欲呕。
许夭夭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前夫季东霆的声音,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这王八蛋还阴魂不散?
突然心剧烈地跳了起来,许夭夭清醒了些,季东霆的声音听起来年轻了许多。
难道?
用力掐了下大腿,许夭夭一下子痛醒了,满心欢喜。
鬼是不会感觉到痛的,她还活着,而且她还重生了。
1978年的八月三号,她才十八岁,刚从北大荒那边病退回的城,回来才三个月。
这个日子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一天,便没人再叫她许夭夭了,取而代之的是狐狸精,破鞋,小表子等等。
也是这一天后,她和季东霆定下了亲事,跳进了禁锢了她半生的火坑中。
季东霆色迷迷地看着面若桃花半昏迷中的许夭夭,他都馋许久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了。
“小贱货,老子给你脸不要脸,哼,今天以后看你还装什么清纯!”
原本闭着眼的许夭夭陡然睁开眼,寒光闪现,膝盖一顶,得意洋洋的季东霆疼得弓成了虾米,许夭夭一把推开。
北大荒的四年将她炼成了力大如牛的铁娘子,季东霆打小就娇生惯养,力气还没许夭夭大,轻而易举就被推到地上。
季东霆张嘴就要嚎,一只臭袜子塞了进来,酸臭的味道熏得季东霆直翻白眼。
许夭夭下了床,记忆慢慢复苏,这一天许小西骗她季东霆这儿有高考复习资料,还哄她喝了杯甜甜的果汁,但里面掺了高度烧酒,到了季家后,她便意识模糊了,此后任由季东霆为所欲为。
之后一群人冲了进来,她和季东霆衣衫不整地滚在床上,季东霆还说是她勾引的,那个时候她百口莫辩,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从那以后,她的头就再没抬起来过,就连三岁孩子见了她,都会冲她吐口水,还骂她是破鞋狐狸精。
许夭夭心里怒火滔天,老天垂怜,让她来到了这一天。
她弯下腰,冷冷地看着季东霆。
前世她坏了名声,只得嫁给季东霆,季家不待见她,季东霆精神生理双重虐待,每天都生不如死,像狗一样过了十几年,大伯季清屿衣锦归来,也解救了她,这才离开了季家。
“我给脸不要脸?我是贱货?”
想到前世,许夭夭恨不得杀了季东霆,她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只在桌上看到了个白色搪瓷杯,还有一行红字——新飞机械厂。
倒了杯里的水,抓着把手朝季东霆脑袋上砸了过去,咣当的声音比交响乐还动听,季东霆朝门口爬,许夭夭揪了他的头发,又一茶缸砸在后脑勺上。
“是不是许小西和你串通好的?”
许夭夭一脚踢翻季东霆,脚踩着他的小腹,似杀神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季东霆使劲点头,只求这母夜叉能放过他。
“许小西和你说我是被领导睡了才回的城,你可以随便搞,是这样吗?”
季东霆不敢点头,怕又挨打,可稍微迟疑了下,肚子上就一阵剧痛,胆汁都挤出来了,许夭夭脚尖往下移,扯掉了他嘴里的袜子。
“老实回答,否则我让你当公公!”
“许小西就这样说的,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不敢了!”季东霆痛哭流涕,肠子都悔青了。
许夭夭嫌恶地看着这个软骨头男人,前世她竟被这种东西欺凌了十几年。
“饶了你也可以,你去外面说你和许小西在搞对象,你们已经睡过了,许小西屁股左边有块粉红色的胎记,记住了?”
季东霆神情犹豫,许夭夭脸色一冷,脚就踩了下去,不过只用了五成力气,季东霆疼得欲生欲死,忙不迭应了。
“我说,我和许小西搞对象,睡好几回了,她屁股右边有块粉红色胎记,我肯定说!”
“左边,蠢货!”
许夭夭敲了一茶缸,季东霆惶恐点头,“是左边,我是蠢货。”
“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效果,否则……”
许夭夭脚又踩上了要命处,季东霆吓得一哆嗦,诚惶诚恐地保证,“绝对有效果,十天就行。”
楼下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许夭夭抄起凳子砸了下去,季东霆哼都没哼,晕死了过去。
她不慌不忙地打开抽屉,里面有十来块钞票,还有二十来斤粮票,全都揣兜里了。
这才从窗台上跳了下去,季家是二楼,下面又是花坛,许夭夭毫不费力地落了地,抄小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