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最后还是在楚青衣的说服下离开了。

不过，楚青衣则答应明日会去一趟东厂。

这一回，楚青衣可不想这么明目张胆，引起旁人的注意，是而，第二日，她是打着去看手下铺子的幌子，带着六吟出了门。

等进了铺子之后，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衣裳，换上了男装，从铺子离开，前往东厂。

六吟和车夫则留在了铺子，做出了楚青衣在铺子里看账本的假象。

楚青衣再次出现在了东厂。

她主动上前，还没开口，守门的厂卫便开始赶人：“这里是东厂，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我与萧公有约。”楚青衣说。

厂卫有些狐疑地盯着她瞧。

楚青衣清了清嗓子，说：“你帮我去通报一声，就说是姓楚的。”

厂卫一听，视线在楚青衣身上扫了几眼，恍然大悟：“是楚家二姑娘的人？”

虽然厂卫没有认出楚青衣，但一个楚姓，到底还是想当然地往楚青衣身上想了。

楚青衣有些懊恼，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厂卫立刻变了态度：“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去通报。”

楚青衣很快就被准许进了东厂。

依旧是上回的书房。

萧绝今日正在处理公务，瞧见楚青衣进来了，也只是余光扫了一眼，随后继续低下头处理公务，楚青衣便就候在一旁，不做打扰。

等批完了手边的几本册子之后，萧绝随意地一扔笔，往椅背上一趟，明明不太好看的坐姿，却因为萧绝随意的态度，倒有了种洒脱慵懒的意味来。

萧绝的视线落在了楚青衣的身上。

“本督正好奇呢，我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姓楚的公子哥，原来，是个小娘子。”萧绝打趣。

楚青衣微笑：“以免再给萧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做了一些乔装罢了。不知今日萧公让小女前来，有何吩咐？”

萧绝闻言一挑眉，故作疑惑：“明明是楚二姑娘自个儿上门，怎么成了是本督让你来的了？”

楚青衣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面上依旧礼仪周到，挂着适宜的笑意：“是，是小女亲自上门，想要谢过萧公的一番好意，也想请萧公收回成命。”

“哦？”萧绝余音微挑。

楚青衣觉得萧绝这人，的确有些欠揍，怪不得那么多人都看不惯他。

强忍住想要呛人的心思，楚青衣好声好气地开口：“陈默是萧公的暗卫，教导小女实在有些大材小用。萧公的好意，小女心领，武学一事，小女自会请教外祖父一家。”

“哦，对，你外祖父是武将。”萧绝点了点头，随后就没了后话，也不说到底同不同意。

楚青衣瞅了萧绝一眼，耐着性子问：“萧公近日可有什么公事烦心？小女或许能宽慰一二。”萧绝这态度，显然是有事找她，但又不乐意自己开口。

难搞。

萧绝成功在楚青衣心目中再次加深了这一印象。

“也没什么事。”萧绝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楚青衣跟前：“只不过闲来无事，听说过几日有一场贵族公子们组织的蹴鞠赛，本督倒是想要去瞧瞧，只是这一人前去，似乎少了点意味。”

楚青衣很上道地接了话：“小女有空，不知小女可否有荣幸，陪萧公一道？”

“楚二姑娘愿意陪本督这么一个阉人，本督自然求之不得。”萧绝回。

楚青衣嘴唇微微一动，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将无语的情绪表露出来。

“不过，本督可没有同一个小公子出行的爱好，本督，也是爱美人的。”萧绝特别强调了“美人”二字，身体也随之往前倾。

眼前降下一片黑影，楚青衣下意识地抬眸。

萧绝就这么半倾着身，低头看着她。他伸手，指尖抵在她的眉心处，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颊上：“楚二姑娘，明白吗？”

大抵是因为萧绝呼出的是股子热气，楚青衣觉得自己的脸上也开始升起了一股热意。

爱慕是假，萧绝貌美是真，近距离看萧绝的脸，楚青衣此刻也有些晃神。

大抵是见她反应有趣，萧绝的指尖在眉心微微一顿后，又慢慢地往下，轻轻地划落至她的鼻间。

眼看着他的指尖还在往下走，楚青衣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