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计

作者: 七分酿酒|发布时间:2022-11-23 19:10 |字数:2343

可那些“证据”分明就是伪造的!

父亲若是想造反,便是正大光明的造,光明磊落是个真君子。

便是临死前也大呼冤枉。

明姝相信父亲绝对是清白的。

果然,听了她的话镇南王严肃的面庞上浮现一丝荒诞的笑意,“傻孩子,梦都是假的。”

“镇南王一脉世代忠于澧朝,绝对不会行造反一事。”

镇南王其实心里也清楚,如今的圣上年纪大了,性子变得越发古怪多疑。

最近朝臣都提着心上朝办差,饶是这般,也有不少官员被惩处。且都是高官。

如此形势下,镇南王近日甚至找了个由头把城北司的令牌上交给了圣上,就是为了安老皇帝的心。

如今手里握着的不过是镇南军的虎符。

镇南军的大部队驻守在澧朝南境,护边境百姓安危,因着近二十年边境安稳,镇南王便留在京都,只有一小队镇南王驻守在京都城外。

镇南王每日便是去城外操练将士,处理南境发来的军报。

这些年镇南王握在手里的兵力已经逐渐上交给老皇帝,现在他手中几乎只有一只镇南军可用,他是决计没有造反生乱的心思,想必老皇帝也是能看得出的。

镇南王停下思绪,没有同女儿说的太过复杂,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爹爹没有造反的心思,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虽说过了二十几年的安逸日子,可要是有人要欺负到我镇南王府头上,爹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所以我的阿姝尽可放心,这梦是假的。”

不是假的。

这是上辈子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明姝敛下眸子,声音低下来,“若是有那么一天呢?”

“便是有那么一天你爹爹我被诬陷造反,那定然跟你徐姨父没有关系。”

“你徐姨父他没有什么心机,就是个直肠子,而且与爹爹交情甚笃,怎么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呢?”

明姝知道父亲对徐琮还颇为信任,却没有想到竟如此信任。

看来这事还要徐徐图之,要想办法让父亲看到徐琮的另一面。

“自昨日做了噩梦之后,女儿这心里总是不安。”明姝抬起脸,眼中满是担忧,“爹爹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些,多留个心眼。”

镇南王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定会听阿姝的话,多留个心眼。”

明姝这才放心下来。

父亲答应她的事情绝对会办好。

又和镇南王说了会儿话,明姝起身告辞,去主院里看望容氏。

容氏躺在靠窗的软榻上,靠在引枕上往外瞧,明姝踏进屋子时,正好看见她眼里那抹未来得及收回的落寞。

她脚步一顿,若无其事的提着裙摆跨进屋子。

“阿姝来了。”容氏将眼里的落寞掩去,朝着明姝招手,“来,到娘身边来说说话。”

“可用膳了?你父亲一回来便去书房里处理公务了,你多催催他,仔细些身子。”

明姝一一应下,陪着容氏说话。

说了约莫半柱香的话,容氏便熬不住了,明姝心疼不已,让芳姑姑伺候容氏睡下,才和芳姑姑一同走出门。

芳姑姑站在她身侧,垂下头,“小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明姝看着竹院里的一排翠绿的竹子,压低了声音道:“平日王府的器具都是谁负责购置的?”

“是邬管家,采买一事都是他亲自盯着吩咐人去办的。”

邬肃是个可信之人,也是忠心之人,跟母亲中毒一事没有关系。

明姝想了想,说道:“你便按着惯例去王府库房取缺损的用具,跟往常一样便可,其他事情我来盯着。”

芳姑姑应了一声,抬眸看着小主子的背影,心中欣慰。

忍不住叹道:“若是夫人知晓小主子为她做的事情,定然会很开心的。”

明姝抿抿唇,没有说什么。

良久才道:“此事定要瞒着母亲,她眼下的身子受不得任何刺激。”

“奴才晓得。”

——

镇南王夫妇都宠溺明姝,往日里往梨花小筑送过不少珍贵的补药,明姝让兰枝理了一遍,把适合陆晏清用的补药都取了出来。

不仅安排了四宝贴身照顾他,还安排一个丫鬟专门为他煎药。

吕太医开的方子也是用的最好的药材。而那日她留下吕太医,是问了容氏的病情。

陆晏清被按在屋子里好生养了四五日,除却膝盖那处最严重的伤,其他伤口都已经结痂好转。

而这几日,明姝都睡得极不踏实。

上半夜做噩梦惊醒,喝了安神汤之后下半夜却总做起跟陆晏清有关的荒唐梦来。

一晚上都消停不了。

如此这般,她白日里提不起精神,总是神情恹恹的,连院门都不想踏出去。

除了去看望镇南王妃,便只是去前院左偏房查看陆晏清的伤势。

见他的伤势每日都有所好转,府中的袁大夫也说他身体底子好,恢复的比常人要快,心中总是安定不少。

若能保下陆晏清的腿,那便证明她也有可能扭转镇南王府的结局。

这期间,徐梦雅几次三番来梨花小筑寻她,都被兰枝挡了回去。

明姝一早吩咐过兰枝,不想见其他人。兰枝向来不喜欢徐梦雅母女俩,自然是对她们没有好脸色了。

徐梦雅被拦了第十次,终是忍不住了,气冲冲地回了锦兰院,把滚烫的茶杯直接朝丫鬟流朱身上砸去。

见流朱痛苦的惨叫一声,被热水淋到地方红肿起来,心里那口郁气才消散不少。

流朱小声啜泣的让她心烦,徐梦雅冷冷看她一眼,“哭什么哭,给我滚出去!”

待流朱离开,听到正厅动静的容氏赶过来,“我的好梦雅,你这是怎的了?朝一个丫鬟撒气有何用?”

“明姝那个小贱蹄子,已经四五日不曾见我了!”愤怒之余徐梦雅心中也有一丝恐慌,“娘,你说她是不是知道珍珠是我害的?”

“你别自己吓自己。”小容氏安慰她,“若是明姝知道是你做的,这会儿肯定已经对你动手了,哪能一直忍着。”

“她必然是还难受珍珠那畜生的死呢,她可是把那小畜生当成亲人。”

徐梦雅冷静下来,脸上露出笑容,“娘说的有道理。”

“我听说她这几日对那个贱奴十分照顾,把库房里的千年人参都拿出来了……”

她不甘的跺脚,“上回娘身体不适,我让明姝把千年人参送给我们,她还不肯,现下竟然赏给了一个卑贱的奴隶。”

“这不是在羞辱我们吗?”

“娘,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小容氏拉住徐梦雅的手,“遇事不要慌乱,娘教你怎么出了这口恶气。”

徐梦雅眼睛一亮,“娘,你快说说。”

“听说那奴隶脸生的不错,明姝定然是同这个奴隶有些见不得关系……”

徐梦雅一愣,“这不大可能吧?明姝好歹是王府嫡长女,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奴隶,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全京都的笑谈……”

她话还没有说完,瞧着小容氏脸上的笑容,反应过来了。

“我明白娘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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