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曦宁抿唇,她盯着顾霁渊半晌,站起身,跺了跺脚,“不玩了!以后再也不玩弹弓了!”
她说着便起身离开。
顾霁渊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如此……哼!
迟曦宁被养在深宫十几年,向来骄纵尊贵,哪怕她历经灭国,有了成长,骨子里依旧是骄矜的。
顾霁渊见她气鼓鼓拂袖离开,欲起身牵住她的衣袖。
一动,便牵扯到前胸后背的伤口,顾霁渊的眸子微沉,眉心紧皱,喉间溢出一声隐忍的声音。
迟曦宁步伐一顿,扭头看到他面色痛楚,额角似乎冒出细密的薄汗。
“阿霁!你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快让我看看!”
她说着,便要去观看顾霁渊的伤口,却被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摁住动作。
顾霁渊的指腹略有些粗粝,是他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磨出来的。
迟曦宁又向来细皮嫩肉,两相摩挲,竟然生生把她的白嫩手背摁出一道红痕。
“公主不必担忧。”他声线隐忍,“此处都是奴才,公主这是不顾清白和名誉了吗?”
他眸光微沉。
迟曦宁这才注意到周遭,蹙眉,挥挥手,“青碧,让他们都下去。”
“殿门关上,从今往后,没有本宫的允许,外人不得随意踏入殿内,尤其是六公主。”
青碧领命,带着一众人离开,她则是守在殿门外,时刻紧张盯着。
等院内所有人都离开,迟曦宁抬眼看向顾霁渊,“现在能让我瞧瞧伤口了吗?”
顾霁渊并未吭声,腕骨稍一用力,便用手钳制住迟曦宁纤细的皓腕。
迟曦宁没预料,人竟然就这样跌入顾霁渊的怀中。
她僵住,眼睫剧烈颤了两下,小脸登时红透了一般。
正要挣扎,顾霁渊的手臂圈住她,将弹弓塞进她的掌心,举着她的手臂抬起,“公主若想对准靶子,就不可一心二用。”
他这话两层意味。
迟曦宁恍然间缓过神来,他竟然要教她?
手臂被缓缓拉开,手中的弹弓,对准了屋檐边缘停驻的那只小雀儿。
迟曦宁绷紧了呼吸,不敢乱动。
小石子从弹弓中弹出去,砸在小雀儿的羽毛上,扑棱两声,沿着屋檐往下滑落一段距离。
迟曦宁见状,眼睛一亮。
她兴奋地抬眸,“打中了!”
顾霁渊垂眼,视线落在迟曦宁纤细的脖颈上,纤细柔嫩,莹白凝脂般。
视线一暗,猝不及防错开。
迟曦宁欣喜起身,去屋檐下接住那只掉下来的雀儿。
小石子的威力并不大,只是让这些雀儿短暂地落下地,然后便扑棱着翅膀再次起飞。
这只雀儿稳稳落入迟曦宁的掌心,她眉眼柔和,指腹在小雀儿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两下,然后便抬起手掌伸向半空,让它扑棱走。
“阿霁,你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如此精准!”
顾霁渊的脸色苍白了些,脸上一抹倦容,“公主若是想学,等我身子好些了,再慢慢教。”
迟曦宁注意到他虚弱的神情,顾不得其他,扶着他起身,“回殿内去。”
顾霁渊的身形高大修长,迟曦宁身子清瘦,手臂纤细,支撑着顾霁渊有些艰难。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偏殿。
一进门,迟曦宁抱起一侧的药箱,迫不及待来到顾霁渊眼前,指尖捏着他的衣襟,“快把衣衫褪掉,让我看看伤口。”
顾霁渊的眼神暗了暗,他薄唇轻抿,“公主,在下从未被女子扒过这么多次衣裳。”
迟曦宁:“……”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垂眼,耳根微热,
“你别胡说,本宫……本宫只是帮你看伤口,你别想歪了.....”